群山靜處,樹影交錯間一條盤山公路曲曲繞繞的向上蜿蜒著,路的盡頭是一幢華麗的豪宅。
細細看來,那豪宅居然是一座山為宅基,山頂被人力齊齊推平。想那所耗之巨,必然不是普通的富豪居所。
陽光下,豪宅頂上的琉璃泛著青光,宅前假山、魚池、雕塑、草木應有盡有。最顯眼的是魚池中群蓮間臥著一隻足有一人高的大龜雕塑,此龜沒有做成神獸龍子模樣,紋理細致造型卻很普通。
但是,這雕塑似乎是用玉石雕琢而成。陽光照射下,此龜全身散著白色霞光,如同從仙境中爬出的神物。
“廢物,你們全是廢物,爺爺死了我要你們全部陪葬!”一個跋扈的聲音從豪宅中傳來,宅中受斥的卻是些穿著白衣的醫生護士。護士們個個花容月貌,卻被嚇的臉色慘綠,在一旁瑟瑟發抖。幾個醫生也是變顏變色,有兩個稍顯年輕的醫生臉上帶著憤怒,但也是敢怒不敢言。
“盧公子,請小聲點,盧老先生受不得驚擾。”一個蓄著白須的老醫生走出人群,對著那跋扈之人說了一句。
“都快被你們醫死了,還有什麼驚擾不能受?”盧公子回了一句,說著就走上前一巴掌甩向那老醫生,但是卻被老者偏頭避過。
那盧公子雖然被稱為“公子”,卻也有四十餘的樣子。四十不惑,這盧公子實在不該如此做派。
盧公子一擊不中,又上前一步想給老者再補一記。老大夫後麵幾個年輕醫生卻是不願意了,都站在老者麵前恨恨的瞪著盧公子。
“怎麼?想造反不成?”盧公子挽了挽袖口,他身後的黑衣保鏢上前走了一步,逼視著眼前的醫生護士。
正在眾人對峙時,屋外汽車駛入的聲音傳來。醫生護士們臉上有了些喜意,盧公子卻是皺著眉頭看向門外。
汽車停下,車上下來一位禿頂老者,手裏提著一個銀白色手提箱。司機忙下車,想幫他拿,卻被那老者擺手拒絕。
進了大廳,盧公子看見來人忙改了表情,麵帶笑容地迎上說道:“唐教授,你終於來了,你來我爺爺就有救了。”說著伸手來接唐教授手中的提箱。
唐教授向盧公子擺了擺手,說道:“謝謝盧公子好意,不過還是不用了,我自己還拿的動。”說話間向著人群中的老醫生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年輕的醫生護士看向唐教授都是一臉的崇拜和期待,隻有那老醫生心中卻是打翻了五味瓶,滋味雜陳。
盧公子獻殷勤遭拒,自然不好受,心中有些憤恨,但他心裏知道自己對這眼前光亮的禿頭毫無辦法。一襲黑衣的司機緊跟在唐教授身後,旁邊的一位小護士忙引著唐教授走上二樓的台階。
大廳上方一個巨大的吊燈懸掛著,上麵滿是琳琅。走道兩旁也是布置的很精致,一路雕欄。唐教授看了一眼吊燈,低頭皺眉跟在小護士後麵,似乎有什麼事情,讓他非常困擾。
終於到了目的地,小護士輕輕敲了敲門。門緩緩打開,一個黑衣男子走出。他麵無表情地和小護士輕聲對答兩句,就把唐教授迎了進去。
房門內的病床上躺著一位麵色枯槁的老者,帶著氧氣罩。病床兩旁擺著輔助呼吸儀、心電儀。心電儀有氣無力的嘀嘀響著。屋內的陳設比屋外簡單了很多,白牆地磚和一些醫療設備加上窗台上的一盆小花,就再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老盧,我來了。”唐教授走到病床前大聲說道。
床上的老者聽到他的聲音,費力的睜開雙眼,看著唐教授,灰敗的臉上有了一些紅暈,嘴皮動了動卻沒有聲音,唐教授忙把耳朵湊上去仔細聽著。
“小…唐,我快…撐…不住了,藥…”老者幾乎一字一喘,說的非常費力,聲音也很低。
“藥帶來了,研究顯示雖然能夠有效延長人的壽命,但是還有一些未知的副作用…”唐教授還想繼續說下去,但是老者的手卻抬了起來,搭在唐教授的胳膊上,臉上的紅暈越來越深了,就像是武俠小說中的回光返照。
“我沒時間了,隻要…能讓我活下來,怎麼都行。”病床山的老者一氣說話這句話,呼吸越來越急促了,唐教授看著病床上的老者,向他點了點頭。轉身打開隨身攜帶的銀色提箱,從裏麵拿出一管紅色液體,放入注射槍。
唐教授拿著注射槍看向盧姓老者,病床上的老者看到他的眼神,向其微微的點了點頭。唐教授會意,拿起注射槍紮在老者的胳膊上。扣動扳機,玻璃管內紅色的液體緩緩的注入。
盧姓老者瞪大了雙眼,看著那紅色的液體在注射槍中消失。眼神就像是一個虔誠的教徒,在不停地希冀著、祈願著。
盧老的心跳慢慢均勻了下來,唐教授向他點了點頭,轉身向著門外走去。站在角落裏的黑衣人,忙為他打開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