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心一震,不隻是因為女兒這問題太過直白犀利,更是因為她會問出這樣一句話,必然是代表了她和許韋慕之間的關係出現了瓶頸。
而作為母親,她要做的不是為了自己,選擇去回避女兒的問題,而是去幫她解決分析,幫她找到心的方向,即使不願意提起。
李心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說:“有的,而且是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鬱瑾聞言,不可置信地看向她媽媽,手裏握著的勺子還停頓在半空中,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李心看著女兒的表情,苦笑了一聲,隨即陷入了深思,似乎是在回憶往事,不知不覺間,一晃眼竟已經二十多年過去了。
她從來沒有想過,居然有一天,她會把這些對著自己的女兒講出來。
二十多年前,李心當時是鬱氏集團風險管理部的總監,長相出眾,能力拔萃,說是女強人也不為過。而鬱國平彼時已經是鬱氏集團的總經理,並且有一個嬌嫩溫柔的未婚妻,但似乎據說兩人的關係不太好。
李心是見過她的,苑悅。
她甜美又嬌柔,姣好的容貌足以吸引男人,眼角的淚痣更是平添了幾分嫵媚,不得不說,苑悅很能激起人的保護欲。後來聽說,苑悅是個孤兒,是鬱家領養的小孩兒,從小就和鬱國平一起長大,鬱家上下都有意讓苑悅成為鬱國平的妻子。
可是,鬱國平隻是把她當妹妹而已,苑悅作為妹妹,他會很喜歡也很疼惜,但是要是她的身份變作了妻子,這一點,怎麼都不協調,他始終沒有辦法接受。
所以鬱國平意識到這層意思的同時,就開始保持和苑悅之間的距離,言語之間透露著拒絕,盡量讓她去見識一下外麵的世界,多去認識別的男人,也許就不會再執著於自己。可是苑悅是死心眼,從小打大就認準了的人,怎麼可能會看上別的男人?
一個躲,一個癡。
可是畢竟相處在同一個屋簷下,怎麼躲都不可能躲得過,甚至……
苑悅甚至在鬱國平忙工作還沒有回來的時候,穿著衣不蔽體的睡衣,躺在他的床上,等他。雖然他們倆沒有真正的血緣關係,但是感情就是這樣一回事,太久的親情根本沒有辦法轉變為愛情。
鬱國平覺得苑悅變了,以前的她單純善良,而現在卻在頻頻耍心眼,勾引他。他終於在家爆發了一次,警告苑悅注意分寸,苑悅更是委屈,楚楚可憐。可是鬱國平的媽媽,卻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默許了苑悅的一切作為。
從那以後,鬱國平就不再回家,在外麵買了套房子,自己一個人住。苑悅不放棄,經常會去公司等他,勸他回家。
鬱國平覺得他怎麼說苑悅都聽不進去,當時李心正好進去彙報工作,他居然一把拉過她,然後對著對麵的苑悅說:“我早就有喜歡的人了,你清醒了嗎?”
李心特別茫然,但是對他們倆之間的事情也有所耳聞,所以選擇默不吭聲。那一刻,她清晰地看到苑悅眼裏閃過的恨意。
就是這樣巧合的契機,鬱國平似乎開始注意她,從起初隨手把她當作擋箭牌的抱歉,到後來的欣賞她落落大方的氣質,到最後的怦然心動,一切都來的順理成章。
公司裏開始有人謠傳,李心是小三,勾引了鬱國平,導致他和未婚妻的婚約作廢,李心都選擇無視。鬱國平聽說了這些風言風語之後,責怪李心不向自己傾訴,隻帶她去買了戒指,求了婚,一堵眾人之口。
後來,苑悅離開了鬱家,一個人搬出去住。而鬱媽媽更是對李心沒有一分好臉色,也認為是她插足了自己兒子和苑悅之間的感情,畢竟對苑悅疼愛如親生女兒一般,她總是耿耿於懷。
苑悅再沒有跟鬱國平聯係過,似乎也已經和鬱家的人不再往來,後來聽說她懷孕了,他們都以為她想通了,終於找到了真正屬於自己的男人。
直到幾年前,才聽說苑悅已經去世了,至於死因,似乎是抑鬱成疾。一時之間,不禁有些唏噓。愛情有什麼錯?錯隻錯在你沒有愛對人,你愛的人不是你的愛人。
鬱瑾靜靜地聽完媽媽講完這個故事,她這才理解了,為什麼奶奶一直都不喜歡媽媽,她曾經甚至以為奶奶重男輕女,所以對媽媽百般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