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亮,四野昏沉。
蜀軍退去,留下的隻是一片廢墟。
便在梁軍糧草營寨被襲的時候,求救的信號已經發出。
可等到鎬京的援軍趕來之時,蜀軍百名戰將早已經沒有了蹤影。
桓仲蹲在地上,撿其了一片焦黑的殘屑,細細地聞著,還透著一股血腥味。
當梁軍求救的信號在際閃耀,連接百裏的時候,整個鎬京都震動的。或許普通的人無法分辨閃耀際的煙火代表了什麼意思,可是駐紮在鎬京的梁軍卻是清楚。
蜀軍來了?
事前完全沒有跡象,蜀軍為何突然襲擊石羊道口的營寨?
不管如何,這都是值得一件重視的事情,甚至驚動了駐守在鎬京的上將軍桓仲。
梁軍周南一敗,上將軍桓彪身死,桓仲複起,接替了桓彪的職位,手掌雍州一應軍政。自從上次敗在蔡通手上後,桓仲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
然而失敗並沒有徹底消磨桓仲的根骨,事實上,梁軍的幾位上將軍都是從那個戰亂年代掙紮而出,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他們心中堅韌不是常人可比。
兩鬢已添白發,桓仲的精神卻是很好,眼中神光內斂,修為更是精深了幾分。
不比在南陽之時的張狂急切,此時的桓仲變得很是沉穩。在他的心中,楊羨的分量越來越重,已經從原來楊慈的孫子變成了威脅桓氏的生死大敵。
一如當年的楊幼庵!
便是如此,桓仲才越發的謹慎。
蜀軍襲擊的規模比桓仲想象中的還要,圍繞營寨走了一圈,廢墟之中雜物駁雜,梁軍的兵士正在整理著。
這支蜀軍的人數很少,從殘存的營寨之中的兵士口中得知,襲擊糧草營寨的隻有百多人,他們襲擊成功之後,便向著東麵的山麓退去。
桓仲望著遠方,那是梁軍兵士口中蜀軍退去的方向。
“那個方向,能夠通往蜀國的隻有武庫道了。”
桓仲接手雍州的防務之後,對於周圍的地勢花費了很多功夫研究,尤其是蜀軍的進軍通道,更是重中之重。
武庫道狹仄,最窄處甚至容不得一人通行,根本不是進軍之所。如果這支蜀軍真的從武庫道而來,那麼他們的規模和數量一定被控製到了一定的程度,甚至隻是一支孤軍。
可為什麼?楊羨為什麼要派這麼一支軍隊千裏迢迢襲擊梁軍的一座糧草營寨?
桓仲心中充滿了疑問,卻見一名親衛從營寨之中過來,輕聲道:“上將軍,營寨之中有神機衛的屍體。聽營寨的兄弟,方雨亭首領曾經拿了守令,節製了這座營寨上下。”
“方雨亭?”
神機衛由桓武直轄,不受梁軍管束,其首領方雨亭甚至有著臨時節製一萬梁軍的權力。
不用通報,不用報備上層的梁軍機構,甚至不需要和當地梁軍長官知會,方雨亭可以征用任何梁軍建立的設施。
桓武給予了方雨亭絕大的權力,甚至比給與他們這些桓氏族人的還要多。桓仲一直不明白桓武信任方雨亭的原因,不過眼前的這件事情顯然不簡單。
“他人呢?”
“蜀軍襲營後便消失了,聽他和蜀軍將領打了一仗,不敵敗退了。神機衛有著自己的據點和情報網,我們掌握得不多,或許他是趕回去療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