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魯立遠遠地呆在自己的店裏,先低眉垂眼,想看又不敢看。後來他見此情景,登時有點兒於心不忍,意識到:如果任憑那些小燦燦那樣抓阿冰不停踢打的話,她可能連人命都會出。因此他想走出去向小燦燦們喊話製止住他們。可那地方隔得離河粉店確實有點兒遠,在心理上給他造成了一些受阻擋的感覺。而且他身子還沒動,眼角餘光也掃到了曾小麗的倩影,擔心她會亂吃醋。另外他也擔心自己是一個沒權沒勢的人,在小燦燦們麵前沒有什麼震懾力,那樣向小燦燦們喊話會叫他們惱恨,到時連他也一起打,那可就倒大黴了。因此他就沒敢亂走出去。
阿冰喊得實在是太淒厲了,叫領頭的那個小燦燦都受不了,於是他就喝住了別人,眼睛朝這邊的阿淩望過來。
阿淩在阿冰沒出現之前曾經睡眼惺忪地發愣的,這下給那小燦燦一望,登時條件反射似地直起腰來,好象不想惹事——或者準確點兒說,是不想讓人曉得是她找的那些小燦燦去打阿冰的,就低下了頭去。在她心裏她可能認為,隻要她臉上不動聲色,就沒人曉得這件事情跟她到底有沒關係,連當事人也無法指責她什麼。
那個小燦燦見她這樣,就不再去圍攻阿冰了,向其他人揮揮手,說一聲:“我們這次就先這樣。不過我得警告阿冰,以後不許再搶老板了!如果再搶,那我們就打斷她的腿!”
阿冰聽他這樣說,就趕忙道:“我不搶,我絕對不會搶,你們放心!”
然後那些小燦燦就從她身邊走開去了,在拐彎處一下就消失不見了。
而阿冰呢,則繼續躺在地上哭泣,一時聲音大得刺耳,一時聲音又細得聽不見。
過了好幾分鍾以後,有人開始湊前去,拿手攙扶她,叫她慢慢地站了起來。然後,她見周圍沒人攔住她了,她就象得到了****一樣,趕快慌不擇路地快快離開了這兒。
不久以後,阿淩慢慢悠悠地也從地上站了起來,伸了一下懶腰,要從這兒離開。
就在這時,賴爭從古榕街那邊走出來,拐進山雜街這邊,仰著頭,旁若無人,渾身上下透著虛偽和算計一般地“哢嚓哢嚓”地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阿芳本來在剃頭店前邊的一棵小槐樹下倚樹而立的,一見他出現,就想迎向他,但身子隻動了一動,就矜持似的繼續佇立著一動不動了。
賴爭自己走到了她跟前,一臉熱呼地說:“走吧,阿芳,我們這下去飯店吃個飯。”
阿淩還沒有離開她原來呆著的地方,見賴爭對阿芳那麼親熱,她的血在一瞬間就湧上了頭臉,“嗖”的一下就從蹲著的狀態站了起來。才走一步,她發現自己的腿腳竟然已經麻木了,無法讓她那麼順暢地向前走,於是她便不由得蹲了下去。等過了一小會兒之後,她覺得自己的腿腳重新變麻利了,就快步趕向他們,不過她這時走路的姿勢還是變了形。
“老板,你莫走,你莫走,等等我!”阿淩追在賴爭兩個背後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