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自己阿娘為何這樣,馬義搖頭,緊皺道:“我記得之前我阿娘每天醒來的第一句話便是,有人在哭,還說有個人一直在找她。”
說著馬義自己笑了起來,語氣帶著輕鬆,“話說,大半夜的誰會叫她,誰會找她,這不是做夢做多了嘛!”
相對於馬義的語氣輕鬆,龍君陽反而緊皺眉頭,總覺得這不是做夢。
龍君陽沉思著,一個常年生病的人,確實會見到一些亂七八糟的靈異,不過有些是幻覺,有些是環境因故。而馬義阿娘的這些,龍君陽知道,是為驚嚇。但是讓龍君陽覺得奇怪的是,既然是驚嚇,就是晚上虛汗多,睡不安慰,還有就是食不下咽,膽子變小的同時也會變得多病,卻也不會出現,晚上出去的症狀。
晚上出去倒是有夢遊的可能,但與夢遊不同的便是,她記得。
馬義見龍君陽聽完自己的話之後,便沉默了下來,他有些忐忑的看向龍君陽,小心翼翼的問:“君陽,君陽,那啥你不會是、不會是被我嚇到了吧?”
在馬義的好幾聲叫喚後,龍君陽才醒悟,轉頭看向忐忑不安的馬義,搖了搖頭,“沒有害怕,我在想怎麼讓姑姑的身體好起來。”
馬義還是有些不信的再次發問:“你,真的不是害怕?”
龍君陽搖頭,順道讓馬義早睡,而他自己也回去了自己的房間內。
躺在床上,龍君陽遲遲沒有睡,想著這個房子,雖是房間封死,暗了不少,可也不是那種有不幹淨東西的房子,所謂的陰暗。不過,龍君陽想起了之前去馬義阿娘的房間時,似乎那藥味還有尿騷味中,還有一股味道,一時之間,龍君陽似是抓住了些什麼,轉念之後,那一絲念頭也隨之消失不見。
整個房子安靜無比,不過偶爾從樓上傳來,馬義阿爹的輕歎聲,想來也是睡不著。
也確實如龍君陽所想,馬義阿爹睡不著,每當快要到二十七號的時候他都睡不著,心裏總是不安著。
每當快要到二十七號的時候,心裏總有著一股氣,無處發。他守了的半輩子的媳婦,總是有種不真實的感覺。那樣的身體,他害怕著,哪天他不注意,孩子他娘就給這樣去了。因此,每個月的二十七號,馬義阿爹都是睜眼到天明。
想著,想著,馬義阿爹又忍不住歎了一口氣,翻了個身,把自己的臉埋在被子裏。
夜,還在繼續著。
就在午夜的時候,馬義阿娘的房間發出了聲響,龍君陽第一時間睜開了眼睛。
“咚咚咚……”
不知道是敲窗還是敲門的聲音,一直咚咚咚地響著。在這個房子裏,顯得響亮無比。
聲音不是很有規律,一下子慢,一下子快,一下子強,一下子弱。
聽了一下,龍君陽決定起身,可就在龍君陽拉開門,才走出兩步的時候,一隻手搭在了龍君陽的肩膀上,隨即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別去。”
龍君陽回頭,是馬義阿爹,此時的他似乎隱忍著什麼,白天的酒氣還沒有散去,見到龍君陽回頭,雖說沒有看見,但可以感覺出來的他,再次出聲:“別去。”
張了張口,龍君陽輕聲:“姑父。”
馬義阿爹搖了搖頭,拍了拍龍君陽的肩膀,然後收回手,“沒事,去睡吧,再一會兒就沒有聲響了。”
龍君陽點了點頭,然後眨了眨眼,在這夜中,他的眼睛頓時變得深邃無比,看向馬義阿娘的房間時,突然緊皺眉頭。那個房間像是被隔離的世界一般,另一麵的世界陰暗無比,看不清顏色。
不過龍君陽並沒有前去一探究竟,而是轉身便回房睡去。
卻是如馬義阿爹所說,姑姑房間的聲響在一會兒之後,便停歇了下來。想著,龍君陽閉上了眼睛,睡去。
第二天,天才是微微亮的時候,龍君陽便聽到了開鎖的聲音,然後就是馬義阿娘輕咳著,言語聲音也大了不少,“咳咳,我聽見了,那個聲音,那個聲音,一直叫著我的名字,一直叫著我的名字……”
接著龍君陽聽見自己印象中,老是沉悶著不說話的姑父,輕言輕語的安慰:“沒事,你隻是噩夢了,過幾天就會好,沒事的沒事的。”
沒有再聽,龍君陽便起身,往廚房走去,給馬義阿娘熬藥。
喝下湯藥之後,馬義阿娘歡喜的看向龍君陽,“君陽,你這藥真是靈了,我昨晚好睡多了。”
龍君陽點頭,“大概喝個兩三天就會痊愈的,之後再給你喝其他藥,你這是常年的病體,之後是反反複複,藥需要溫和不傷身體的……”
之後,龍君陽給她說了些大概之後,才走出門去。
這個大冬天的,還有幾天便過年了,每家每戶,這個時候都是熱鬧無比。打糍粑、殺豬宰羊、做白豆腐等,這些,有的人家弄得早,有的現在才開始,比如豆腐和打糍粑。幾家相熟的人,商量著,然後合著一起弄。這個時候是孩子們最歡喜的時候,哪些可以提前吃的,便偷偷趁著大人不注意的時候,伸出小手偷個嘴的,很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