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其實並不是漏洞,因為全城府兵在各城門的防禦足夠,就算有敵人來犯,又怎能短時間破城呢?
除非是大軍來犯,可一則放眼江南,此時哪有可能出現大量敵軍,二則,真出現大量敵軍,又怎能避過各府的長林衛眼線?
可誰能知道,禍起蕭牆?
陳名夏身為左布政司,並且是全城府兵的真正指揮者。
也隻有他,才能掀起如此大的波瀾,並成功趁王府防守空虛之時,掐著時間攻入王府。
事實上,方才王府府衛與陳名夏帶來府兵拚殺的,至多就百餘號人,這也就是王府中僅剩的兵力了。
總而言之,陳名夏撿了個大漏。
也難怪吳爭如此調侃自己了。
陳名夏聽了,微微一笑。
那神情,帶著一絲自得,但更多的是自信,確實,他有自信,甚至自得的資格。
放眼天下,能輕易將議政王吳爭堵在府中,甚至算得是俘虜的,恐怕除陳名夏之外,再找不出第二個了,連永曆朝掌控數十萬大西軍的晉王李定國,亦不能!
“是臣……勝之不武!”陳名夏謙遜地應道。
聽聽,聽聽,這貨還真的承認了他的勝利。
“王爺千不該,萬不該的是……將宋大人派去南邊!”陳名夏微微搖頭,“其實王爺心裏很明白,經之前杭州府兩次民亂之兵,府兵已經被王爺安插了不少人手,甚至還有宋大人長林衛的滲入……臣無法象之前那般控製府兵了!”
吳爭點頭認可,直率地道:“有了前車之鑒,孤自然是不會再放任府兵的。”
“但王爺忽略了一點。”陳名夏有些得意地笑道,“臣的兒子陳掖臣是百戶,手下有數百人手,經這幾年的經營,已經成為嫡係心腹……。”
“你完全可以升你兒子的官……副千戶,甚至千戶!”吳爭淡淡道。
陳名夏搖搖頭,“不,不……那太突兀了,臣雖為左布政使,總攬府兵指揮權,但若突然提拔犬子為千戶,定會引起王爺注意……!”
吳爭重重地點點頭,“你心思縝密……孤可以想見,你能曆經三朝而身居高位不倒的原因了!”
陳名夏嗬嗬笑道:“多謝王爺誇讚……臣雖然不能升犬子官職,但私下升任他為暫代副千戶職,那還是可以的!”
吳爭心裏一歎,高明啊,如果陳名夏任命他兒子為代千戶,那麼,自己就一定會接到這份報告。
代副千戶,本身就是一個臨時職務,且事實上沒有任何實權,就不會有人報上來。
可問題是,這代副千戶如果有個總攬府兵的爹,那就完全不一樣了,百戶隻能統轄三百多人,代副千戶就能統轄六百多人,也就是兩個百戶。
這就足夠用了,今日的事實就證明了這點。
“高明……確實高明!”吳爭不得不佩服陳名夏的心思,這一環扣一環,幾乎精算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