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爭回頭看了一眼,然後對陳掖臣冷冷道:“既然知道不該求……為何還求?你該聽到了,你父親在讓你滾……你可千萬別辜負了你爹一片心意!”
陳掖臣聞聽,身子抖索著,他以額擊地,三下之後,果斷起身率隊而去,沒有一絲猶豫!
……。
“天亮了!”
吳爭沒有歇息,他仰著頭,看著天際正在一躍一躍,漸漸升起的紅日,輕聲感慨著。
殿前已經沒有人了,屍體已經被抬走,連地麵都已經整理,還掃上了一層細土,再看不出不久之前,有過許多人死在這裏。
王府前的人群也已經散去了,各回各家,各打各媽。
也對,王爺已經暗示了,天亮之後,就再想不起來昨夜之事了,誰他X的還這麼不識趣啊?
吳爭身後,站著陳名夏,一夜之間,頭發象是花白了許多,想來真是鬧心了。
陳名夏身邊,站著張煌言和李顒,與陳名夏相比,這二人盯著吳爭的背影,幾度欲言又止。
“天……亮了。”
吳爭說到第二句時,已經慢慢轉身。
“玄著、中孚……你們怎麼還不回去?”
吳爭問得很認真,一本正經。
張煌言、李顒聞聲跪下,齊道,“臣有罪!”
“何罪之有?”吳爭詫異道,“二位昨夜助孤平亂……功不可沒,有功無罪!”
張煌言、李顒錯愕地抬頭互視一眼,再驚訝地看向吳爭。
“回去吧……都回去!”吳爭手隨意地揮一揮,“莫讓家人擔心著急了!”
張煌言、李顒再對視一眼,齊齊拜道:“謝王爺寬仁!”
二人倒退著向後,至門邊時轉身正欲跨出門檻。
身後突然傳來吳爭的聲音,“玄著啊,你我八年的交情……難道,就再無信任二字可言嗎?”
張煌言聽了,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這句話,吳爭說過,就在張煌言聽陳名夏指使,先一步入府,對吳爭開列四項諫議要吳爭承諾的時候,吳爭就是用這種語氣,問過張煌言。
話一樣,可時間已經不一樣了。
張煌言的腿幾度收邁,想回頭。
“哎……!”吳爭發出一聲歎息,“去吧。”
張煌言仰頭,帶著鼻音道:“謝王爺寬仁!”
說完,拽起李顒急步而去。
……。
“王爺好一副假仁假義的嘴臉!”
陳名夏突然發出一聲嗤笑,“不知道的,還真以為王爺是聖人胸襟、慈悲為懷了……可是他們都不知道,昨夜之事,王爺一覺醒來或許是真忘記了,可長林衛會將他們一個個地記下來……或許不久之後,這些人,會一個個地死在自家的床上……嗬嗬,死在自家的床上,也算不錯了!”
吳爭慢慢轉頭,正視著陳名夏,微笑道:“失敗者沒有嘲笑勝利者的權力!”
陳名夏臉色一黯,竟點頭應道,“王爺此話在理!”
吳爭撩起襟擺,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還抬手招呼著陳名夏,“百史……來,陪孤坐會聊聊!”
陳名夏一愣,遂一笑,順從地坐了下來,“王爺想聊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