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樂和世紀廣場隻有幾步之遙。白天看起來非常寬敞的廣場,晚上成了小販們的陣地,眾小販擰著各自的空當,在廣場上占據一塊地皮,兜售自已的商品。所以,晚上的世紀廣場特別熱鬧,在廣場上轉悠,比站在家家樂門口看露天電視快樂多了。
不知不覺就來到了世紀廣場,看到廣場上的熱鬧景象,我正要感慨生活如此美好的時候,突然從暗處跑來了兩個賣花姑娘。兩個小女孩都穿著髒兮兮的衣服,頭發亂蓬蓬的,個頭不高,看樣子還沒有到上學的年齡。她們的手裏,捧著幾枝快要凋零的紅玫瑰。如果這兩個小姑娘走到舊電影裏麵去,一定是可憐之人了。不過這兩個小姑娘卻一點都不可憐,甚至還有點可恨。她們飛快地衝我們走過來,一個小姑娘攔住了阿偉,一個小姑娘攔住了阿軍,兩個人的嘴裏說著相同的話:“叔叔,給你的女朋友買一枝花。”那些凋零的玫瑰,買回去有什麼用?直接放垃圾堆得了。阿偉對麵前的小女孩子說:“不要。”阿軍也對麵前的小女孩說:“不要,你走開。”這簡短的回答還真給他們帶來了麻煩。隻見那兩個小女孩,一個抱住了阿偉的腿,一個抱住了阿軍的腿,口裏嚷著:“叔叔,買花;叔叔,買花。”估計阿偉和阿軍從來沒有見過這陣勢。兩個大男人,被兩個小屁孩抱著大腿,任他們怎麼拉,都拉不開小屁孩子的手。又不能動手去打他們,真是沒有辦法。被小屁孩子折騰了好久,阿偉估計想妥協了,於是問她:“你的花多少錢一枝?”小屁孩子一聽阿偉問價錢,顯然很高興,她大聲地回答:“五塊錢一枝。”又不是什麼節日,花店裏麵水靈靈的紅玫瑰也才賣一塊五毛錢一枝呢,那樣的爛花居然賣五塊錢一枝?簡直是敲詐。阿偉的錢也不是那樣輕易就可以騙到手的!小女孩見阿偉不掏腰包,她也不鬆手。兩個大男人,就這樣被兩個小屁孩困住了,不能前進,不能後退,我和劉豔站在他們旁邊,幹著急也沒有辦法。
過了好久,兩個小女孩還沒有放手。我試著對一個小姑娘說:“小朋友,聽話,快放開手,一邊玩去。”她居然不甘示弱地對我說:“你讓叔叔買了花,我就放他走。”小家夥,簡直是太厲害了。我想:幹脆來個一不做,二不休!我於是牽著她的手,對阿偉說:“我們家裏麵正缺少這樣一個孩子呢,倒不如把她領回家養著吧。”我剛說完,那個小屁孩如驚弓之鳥,迅速放開了手,從阿偉身邊逃走了,一邊逃,嘴裏還一邊大叫著,她說的是方言,我聽不懂。這時,隻見一個婦女從暗處跑過來,大聲叫嚷著,這時抱住阿軍大腿的小姑娘也鬆開了手,兩個小屁孩子一前一後,飛快地向那個婦女跑過去。後來又遇見過幾次賣花姑娘,不過每次遇見的小姑娘都是不同的麵孔。她們瞧見一男一女在行走或是一隊人裏麵有男有女的時候,就跑過來,抱住男人的大腿,讓人家買花。每次遇到這種情況,我都會說:“我家裏正缺一個孩子,你跟我回家,做我女兒吧。”這句話就像法寶一樣,不管哪個小姑娘聽了,都嚇得撒腿就跑。
後來才知道,原來在廣東,這樣的賣花姑娘並不止一個兩個,而是許多個。他們被大人帶出來,小小年紀就成了大人們賺錢的工具。不過,我從來沒有從她們的手中買過一枝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