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零年九月一日,易豆豆小朋友背著書包上了幼兒園。我成了家長,每天早晨送她上幼兒園,下午接她回家。小家夥上在上幼兒園之前就同老師混熟了,所以上幼兒園第一天,當教室裏麵傳來一陣高似一陣的哭聲時,易豆豆小朋友像看稀奇一樣,看著那些哭鼻子的家夥,用湖北方言問他們:“你們哭什麼呀?”隻會說湖北方言不會說普通話、沒有午睡習慣的易豆豆,進幼兒園雖然沒有哭,但是著實讓我們擔憂了好久。她不會說普通話、不會午睡,怎麼辦?幼兒園不允許家長陪讀,她去上幼兒園,我坐在家裏惶惶不安。不過,我的擔心是多餘的。因為她上幼兒園不到三天,就會說普通話,而把湖北方言忘在一邊了。小孩子的語言能力真是天生的,比大人強多了。至於不肯午睡,確實讓老師頭疼了一段時間。不過一段時間以後發,她就乖乖地午睡了。至於老師用了什麼方法讓她午睡,我們不得而知。
有一天豆豆在家裏背起了兒歌,在家裏跳起了舞。這都是她從幼兒園帶回來的。每天早晨去幼兒園的時候,朝她的書包裏麵扔一支牛奶,一個水果,晚上去接她,牛奶水果全被她吃光了。老師說,小家夥的胃口好,不過有時候挑食。遇見自己不喜歡吃的東西,逼著她吃也沒有用。小家夥進幼兒園就被人家叫她的小名“豆豆”。因為名字很特別,所以全班的小朋友都認識她,不過她認識一個班的小朋友,卻花了很長時間。至於我呢,想開店的理想卻暫時被擱置了。謝崗太小了,適合開店的地方很小。用很多人的那句話說:生意好的店,人家不會轉讓;轉讓的,都是做不下去的。你拿著錢去攪那趟混水幹什麼?我的生活很簡單,接著孩子上幼兒園,在家裏做家務,做完這些,如果還不嫌累,背上大背包,去離家二十分鍾的謝崗最大的菜市場逛一圈,擰一大堆蔬菜回來。那兒的價錢是全謝崗最便宜的。如果不想去大市場,樓下有超市有小菜市場,去那兒買菜也行,隻不過價錢貴一點點兒。在家裏閑得無聊,我隻能整天抱著電腦玩。我們住的這一棟房子,雖然是單間,雖然沒有之前的一室一廳舒服,但是這兒有網絡有閉路電視。閉路電視免費看,電腦網絡是現成的,每個月交四十塊錢就夠了。沒有事情做又沒有瞌睡的時候,玩電腦寫小說是我打發時間的最好方式。樓下有搓麻將的聲音傳上來,還有人在吆喝著“三缺一,三缺一”。我對打牌不感興趣。打牌打來打去,輸輸贏贏沒有分曉。我不想把錢輸給別人,也不想從別人那兒贏錢回來,所以寫小說是最好的方式。寫小說雖然沒有掙到一分錢,但是也不至於輸錢給別人。我從不告訴身邊的人我在寫小說,要是說出來肯定被他們笑掉大牙:你一個九十年代末期的中專畢業生,一個打工的家夥,你也坐在家裏寫小說,做起你的作家夢來了?我不是作家,如果想尊敬我,叫我寫手吧。我是一個未出名的網絡寫手,業餘的。所謂業餘,就是有空餘時間的時候我才寫。沒有時間的時候,就暫時擱在一邊了。
易的工廠有了起色。在工廠裏麵,人們叫他“老易”。我直接叫他的名字。豆豆叫他爸爸。有時候豆豆也叫他的名字。他並不生氣,笑著對豆豆說:“叫爸爸。”豆豆不叫爸爸,依舊叫他的名字。他假裝生氣。我問他:“難道你沒有名字呀?你不是叫這個名字嗎?”名字不過隻是一個代號,為什麼你可以叫孩子的名字,孩子不可以叫你的名字呢?孩子與你的關係是平等的。豆豆有時候叫我的名字“萬傳芳”,有時候叫我“萬傳芳小朋友”,有時候叫我“媽媽”,不管她怎樣叫,我不都高興地答應著她嗎?至於尊敬,並不是孩子叫了你的名字,她就不尊敬你了。尊敬,是建立在你值得尊敬的基礎上的。小孩子覺得你值得尊敬,她會自然而然地尊敬你。易說我在胡說。我對易說,咱們中國人教孩子,總用棍子作為教孩子的工具,用棍子鎮壓孩子的思想孩子的天性,這是不對的,所以我不像其他人那樣教孩子。易說:你教出來的孩子,是一個膿包。所以,豆豆多了一個外號叫小膿包。不過沒有幾天,豆豆給易取了一個外號:易膿包。易叫豆豆小膿包的時候,豆豆也叫他:易膿包。有一天,豆豆問我:“媽媽,誰是易膿包呀?”我故意問豆豆:豆豆,易膿包是不是你呀?豆豆說不是,她指了指易,告訴我:他才是易膿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