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高校那裏都要我等消,息,沒什麼事情做,幹脆去陪陪他也好啊。”
楊真放下碗筷,雙手搭在許桂平的肩頭上,注視著他的眼睛:“謝謝你了。說實話,我是應該去多盡點女兒的義務,但就是抽不出時間來。”
第二天,楊真準備出發前的材料。很快她就要進入緊急事件處理小組,直奔內蒙古鳥疫現場。李漢雲又把她叫到辦公室,指著桌子上攤著的一份發黃的文件說:“你看看這是誰寫的。”
楊真看看字體,大吃一驚:“我父親寫的?”
“是的,這是你出生那年,你父親就鳥疫問題寫的彙報。看來他對鳥疫有比較深入的研究。”
這份文件已經塵封多年,由於在同一地點又發生鳥疫,才被有關部門檢索出來。李漢雲叫楊真先拿去看看。不一會,他又叫楊真來談談看法。楊真依舊不當回事:“看到這份彙報就能感覺我爸爸當年左得很,階級鬥爭色彩太重。明顯在捕風捉影,放在今天看就是個笑話。”
“你不覺得它有什麼價值嗎?”
“主任,如果您覺得它有價值,安排我調查,我可以執行命令。不過我自己不覺得它有什麼用。同樣是紅嘴雁鴨,無論上次還是這次,都明顯是自然災難。”
李漢雲思考了一下,沒說什麼,讓楊真去接著忙自己的事了。
楊真出發了,許桂平再次來到老丈人的家。他們一見如故,聊了好一陣。談到興頭上,楊振泉忽然小心翼翼起來:“我想問一下,楊真和你怎麼提到的我?”
“嗯,她說過,她的名字是你給起的。當時您說,人類都在追求真、善、美三種基本價值。您是科學家,對善和美沒有發言權,隻能教她求真。伯母想給她起名叫楊珍,在您的堅持下改成楊真,就這麼一直叫下來。她還對我說,您一直希望她將來從事科學工作,在科學上有所建樹。”
“是啊。我想讓她成為第二個居裏夫人,第二個吳建雄。最起碼能像她媽媽那樣也行啊。世界上出色的女科學家太稀少了,我的女兒應該是其中之一!唉,可惜最終她和別的女人一樣,和科學沒緣分。”
“伯父,並不是這樣,楊真最終還是選擇了科學事業,隻不過是從一個很特殊的角度參與到科學進步中來。您和伯母花在她身上的心血都沒有白費。”
楊振泉未置可否,和所有上年紀的人一樣,他把大部分時間用來回憶著過去的時光。頓了一會他又說道:“1973年,袁家蹓和吳建雄夫婦來大陸訪問。科學院組織了一批年輕專家學者迎接他們,搞座談。各學科的人都有,我也有幸在場。記得當時有人問,他們夫妻分屬不同的科研機構,出於工作需要,不能長期住在一起怎麼辦。袁先生回答說,實驗第一,生活第二,他們夫妻之間早就有這個約定。”
“這兩句話當時深深震動了我,我覺得真正的科學家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的。楊真正好轉年出生。說實話,她在嬰幼兒時期,我非常不喜歡她,就是因為我經常要把一些課題拿回家做,可她總是哭哭鬧鬧,讓我靜不下來搞研究。每次為這事和她媽媽吵,我總是把袁家蹓先生的話拿出來當武器。她媽媽聽了也很生氣,說我沒有責任心,最後發展到離婚。唉,現在老了,也覺得那樣對不起她們倆。有些困難我自己應該可以克服的。”
身為外人,沒有過去的恩怨,加上自己也剛H離婚,許桂平反而容易和楊振泉深入交流。他覺得自己有義務幫這對父女恢複關係,於是就聊起楊真接手過的一個個案件。“您看,偵破這些案件不僅需要紮實的科學基礎,還需要特殊的推斷力,就是職業科學家也未必及得上她。楊真並沒有離開科學。”
楊振泉聽著聽著,慢慢也有了興趣。聽到這次鳥疫事件,楊振泉大驚。“天啊,這不是當年我參與研究過的病毒傳染事件嗎?看來我好久不看新聞了。”
說著,楊振泉講起自己當年參力P“鳥疫一號”防疫行動的事。他打開電腦,不好意思地說:“小許,我想請你幫我搜索一些資料,下載後我好好看看。但我不知道怎麼搜索,你幫幫我吧。”
許桂平按照老人的要求,下載了十幾篇科研資料,者卩是圍繞著紅嘴雁鴨和禽流感的。一旁就有打印機。許桂平把它們整理好,放大字體,打印成清晰的文件。老人仔細地閱讀著。許桂平看不懂那些資料,就去給老人做飯。
“這裏麵有問題!一定有問題!”楊振泉一邊看,一邊念叨著。
兩個小時後,楊真和許桂平通電話時,後者把他從老人那裏得到的想法告訴給妻子。“他有些想法很不錯,你應該聽聽。”
楊真聽罷,嚴肅地搖搖頭:“桂平,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不認為他能夠幫我們什麼忙,他不幫倒忙就行。我這裏沒他什麼事。說實話,他隻是寂寞了,沒有接受退休的事實,還把自己當成個重要人物。我和他接觸這麼多年,他那種自命不凡的樣子實在太熟悉了。當年他就是因為這個和我媽媽離的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