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處機曾經去過紫竹小築,知道那是個符合楊康心境的優雅精致地方,於是接受了馬道長的安排,說道:“如此甚好,師弟我便代康兒謝過掌教師兄了。”楊康也隨後叩謝了馬師伯,馬道長又說道:“聽丘師弟的來信中說,康兒入門未滿一年,卻已經突破全真功第二層了,在我全真教第三代弟子中還是頭一份。我和眾位師弟師妹都有些不敢相信,如今康兒已經來了,便請康兒與誌敬當庭比試一場,也讓眾位師弟師妹驗證一下康兒的武學進境究竟如何。”丘道長知道楊康這大半年裏屢經風波,相信他的內力,招式還是臨敵經驗都不是整日待在道觀中的師兄可比,因此也樂得看自己的首徒在師兄師弟麵前給自己長臉,便回答道:“既是如此,康兒便請你的趙師兄指教一番吧。”

趙誌敬等待這個機會已經很久了,他作為一介寒門子弟,僅僅依靠著武功天賦和心機智慧,在全真教三代弟子中花了八年才混到了三代弟子武功威望第一,特別是最近兩年在師弟們中間隱隱有大師兄的架勢。哪知道人比人氣死人,今年丘師伯偏偏就收了楊康做弟子,楊康乃是金朝皇帝的養孫,身份貴重無匹也還罷了,內功天賦也驚人,入門才半年就已經將全真功修行到了第二重,簡直就是在打他這個八年都沒有突破全真功二重的師兄的臉。

趙誌敬隻能慶幸這位小國公師弟不能出家修行,而作為俗家弟子在全真教中雖然可以不受限製地學習全真武功,卻永遠不能繼承全真教的掌教,也就是說即使他的武功身份都比不過楊康,他依然可能作為出家弟子的第一人繼承全真掌教之位。即使趙誌敬知道楊康不能威脅到他的前途,可是他也知道自己必須盡出全力將楊康打服,如果像楊康這樣既有身份又有天賦的師弟對他這個師兄不服氣,隻要楊康待在全真教裏一天,他未來的日子就不會好過。

趙誌敬知道他這位楊師弟出身富貴,連上山拜師都帶著一對護衛,這樣的高門子弟即使內力修為再高,武功招式上的造詣也未必能強於自己,因此他表麵上擺出師兄指教的起手式,其實比武中出得第一招便是全真劍法後期才教的殺招萬裏封喉,他知道以楊康入門半年的資曆,丘處機肯定沒有將這一招劍法傳授給楊康,或許楊康連見也沒見過這招劍法。

果然楊康看見趙誌敬一出手便是這樣氣勢磅礴一往無前的殺招,確實吃了一驚,然而他修習九陰真經和蕭門武功已久,知道全真劍法再怎麼犀利狠辣,終究不是九陰白骨爪和摧心掌這樣暗黑的武功可以比的。楊康驚而不亂,僅僅憑著修習易經中培養出來的空間感,隨意地往身側讓了一步,便輕輕巧巧地恰好避開了趙誌敬的這計殺招,隨後緩緩地還手一記探海屠龍,下刺趙誌敬的小腿。

趙誌敬眼見楊康的這一招簡單劍式,看起來緩慢沉穩而實際上極為迅速,轉眼間劍尖已幾乎觸到他的皮膚,好在他畢竟也是全真教三代弟子中的魁首,武功著時不弱,當機立斷使出王道長傳給他的鐵腳功,直接抬腳踩在楊康的長劍上。楊康知道他如果不能馬上讓趙誌敬放開腳,趙誌敬立刻會將手裏的長劍往自己身上招呼,於是他將內力通過長劍傳遞到趙誌敬身上,將劍法比試轉變為內力比拚。若論武功招式比較,楊康不能在師門比武中使用九陰真經武功和蕭門金國的武功,而在全真劍法上麵趙誌敬的造詣比楊康高許多。

可是在內力比拚中,楊康的全真內力比趙誌敬高出一重,趙誌敬完全不能與楊康平等對抗,轉眼間就被楊康的內力逼得連退三步,生生吐出一口血來。楊康見到趙誌敬當場吐血,知道這場比試已然分出了勝負,便收劍回鞘,雙手抱拳作了一個收手式,恭敬地說道:“趙師兄,師弟承讓了。”趙誌敬是一個有心計也有野心的人物,他看見楊康擺出這個架勢,就知道他這一局已經輸了,如果不認輸繼續糾纏下去,隻會令自己在師父和師伯師叔麵前更難看而已,因而也收劍回鞘,拱手抱拳說道:“楊師弟內力深厚,然而劍法中的技巧,還需要多加磨礪才行。”楊康聽了他的話,也沉靜地答道:“多謝趙師兄指教,師弟記住了。”

楊康知道趙誌敬是一個有野心的陰險小人,對這樣的人物楊康的處理方式一向是退避三舍,眼不見而心不煩。他是有大理想的人,不值得為了與這種人計較而冒風險。他知道自己是個君子,君子與小人相鬥,結果難免總是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