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2 / 2)

小丁安頓了老六便離開了。第二天,老六正裝貨,小丁出現在倉庫門口。小丁喊老六出去一趟,老六看看司機老馬,拍拍手走出來。強子看見了,笑嘻嘻地說,小丁,工作期間閑人不能隨便進入,小心我罰你款。小丁說,你多大的官,怎麼見誰訓誰。強子嗬嗬笑著,我的大小姐,還是你厲害。

老六問小丁什麼事,小丁說沒啥事,我路過這裏,來看看。這個理由不充分,小丁的臉悄悄紅了。老六不敢再沸騰了,他說沒事我幹活去了。小丁說,下了班我在門口等你,你怎麼也得請我吃頓飯吧。

這天晚上,老六在九匹狼酒家宴請小丁。小丁說,我這個人不輕易幫別人忙的,你是例外,今天得狠狠宰你一頓。老六說你看我像鐵公雞嗎?便專撿貴的點,點得小丁都心疼了。小丁說,你怎麼連檔次與浪費也分不清。老六說,檔次在某種程度上就是浪費。老六感到遺憾的是酒家沒有二鍋頭。老六喝別的白酒,怎麼喝怎麼不是味。

吃飯中間,老六很隨意問小丁和批發部是什麼關係。小丁說老板是我親戚,然後便把話叉開了。兩人說了許多話,可都是不著邊際的,虛虛的,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內容。老六對小丁什麼都不了解,小丁依然是一團霧。

吃完飯,小丁給了老六一個尋呼機。小丁說她有了手機,用不著尋呼機了,老六帶著,兩人聯係方便。小丁的聲音蚊鳴一樣低下去,耳根子都紅了。老六什麼都明白,可他沒有這方麵的經驗,不敢輕舉妄動。如果是王梅,老六怎麼出手都行,可小丁不是王梅。小丁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玩的是遊擊戰。老六接過尋呼機,小丁當場呼了一遍。

從酒家出來,小丁說,我回去了。老六噢了一聲。小丁看了老六一眼,站在那兒攔車。計程車過來了,可小丁並不伸手,計程車駛過去,她才揚起胳膊,每次都這樣,總是慢半拍。有一刻鍾時間,小丁沒攔住一輛。又一輛計程車駛過來,老六揚起了手,計程車停下來,小丁回頭衝老六一笑。司機搖下玻璃後,小丁突然離開了。司機和老六都莫名其妙,老六忙擺手說不坐了。

老六追上去,問,怎麼回事?小丁說,那個司機樣子太凶。小丁背對著老六,聲音冷冰冰的。老六說,我送你吧。小丁問,你沒事?老六笑說,我能有什麼事?什麼事也沒有送你重要。小丁捶了老六一下,罵老六嘴油子。

後來老六對我說,城裏女人是謎,你得慢慢猜,她們說話不直截了當,你得從另一個方向琢磨,哪像王梅,啥就是啥,不來虛的。老六還說,知識是無窮的,人的智慧是有限的。

上樓時,小丁歪了一下,老六及時托住她。小丁站穩,馬上甩開老六。老六把小丁送到門口,老六等待小丁說,你不進來坐會兒?或你進來坐坐吧,可小丁說的是,天不早了。老六說,沒關係,我是夜行俠。老六沒走,準備再說點兒什麼。小丁說,改天來玩啊。老六再不走就沒意思了,小丁說再見,老六說,再……見沒出口,老六已蹦出樓道口了。

老六回到批發部快十點了,呼機嘟嘟地響起來。老六見是小丁的手機號,便到門口的磁卡電話亭給小丁回電話。小丁問老六到了沒有,老六說到了。小丁靜了兩秒鍾,什麼也沒說,便掛了。

小丁送給老六的是一床粉色的被子。被子裏有一股怪怪的、讓人癢癢的味道,像是有一隻手輕輕地摩挲。這種味道和西瓜的味道不一樣,老六說不清是什麼。老六明白小丁鑽進了自己的腦殼,可閉了眼,老是晃動著王梅的影子。

那一夜,老六遺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