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1 / 2)

和老六一個組的,除了司機老馬,還有一個叫悶瓜的後生。悶瓜的綽號不知是誰起的,真是恰當極了。悶瓜一天不說幾句話,幾乎讓人懷疑他是個啞巴。老六起先不好意思呼他悶瓜,後見眾人都這麼叫,便也隨著叫。老馬穩成、隨和,是知足常樂的那種人。兩個人都很好相處。

批發部的業務不錯,在這兒幹個三年五載的估計不成問題。老六一直想弄清小丁和批發部的關係。小丁越是不說,老六越是想知道。那天,在送貨回來的路上,老六很隨意地問老馬,怎麼見不著老板?老馬說,隻要給咱發工資,見老板幹啥?老六說好奇。老馬嘿嘿笑,就是不說話。老六不便再問,那份好奇卻越發強烈了。

那一陣子,老六被小丁搞得焦頭爛額。小丁三天兩頭約老六吃飯,當然,兩人不再去檔次很高的酒店,老六陪不起。有時小丁請老六,有時老六請小丁,多數是小丁請老六。這分明是一對戀人的樣子,小丁還常常撒嬌,要麼捶老六一下,要麼擰老六一把,也夠百分之八十的打情罵俏了。可是老六要有什麼動作,比如蹭蹭她的乳房呀,碰碰她的屁股呀,小丁就顯得很生氣,仿佛老六占了她多大便宜。老六保持同誌間的距離,小丁則又酸溜溜的,不時譏諷老六兩句,責怪老六不懂情調。老六琢磨不透小丁,呼機一響就頭疼。城裏的女人真是難對付。

一天晚上,小丁約老六在街頭的大排檔吃炸麵。老六故意吃出一副惡相,他眼角瞄著小丁,小丁並沒什麼反應。那天,老六決計幹點兒什麼,吃完麵,他又要了一瓶二鍋頭。小丁奇怪地問,怎麼吃完飯了才喝酒。老六說在我們老家,新女婿頭次上門,都要這麼款待。老六是編出來的。小丁說,什麼破規矩呀?看新女婿是不是酒囊飯袋?老六說,錯了,在老家,沒有酒量和飯量的男人不是男人。小丁搶白,這兒不是你老家,沒人相你。老六四下瞅瞅,那沒準,一不小心啥事都發生。小丁突然站起來,我不等你了。老六頭也沒抬。小丁結了帳,背著挎包走開。老六一直盯著小丁的背影消逝。小丁的背影總讓老六想入非非,魂不守舍。老六大口地喝酒,一瓶酒快喝光的時候,小丁又回來了。小丁臉色很難看,她坐在老六對麵說,這不公平,每頓飯你都比我吃得多。老六說,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每次和你吃飯都特別能吃。小丁說,鬼話!老六說,有半句假的,你割我的舌頭。小丁說,你欺負人。老六故作驚訝狀,我怎麼欺負人了?小丁說,讓我割你舌頭,不是成心害我呀。老六說,沒關係,我爹是醫生,回頭讓他給我安個羊尾巴。小丁哈哈笑起來。老六趁機說,咱們走吧。兩人誰也沒說去哪兒,就那麼漫無目的地走。後來,小丁問,你要領我去哪兒?老六想開個玩笑,可怕小丁羞惱,遲疑了一下,說我送你回家吧。

兩人打了輛計程車,半道上小丁突然喊停車。下了車,老六忙問怎麼了,小丁說暈車,並且吐了幾口。老六忙拿出餐巾紙,這一招是小丁培養出來的。老六心想,媽的,我都成啥人了。

兩人步行往回走,小丁說,這麼好的夜晚,打車是浪費。

老六說,是啊,多麼迷人的夜晚。老六怕小丁說他酸,趕緊講了個笑話,小丁大笑不止。講笑話,老六是強項。小丁說,你真壞,我都笑頭暈了。老六便適時挽住她。

老六想今天該發生點兒什麼事,可到了家門口,小丁依然不讓他進屋。老六裝不明白。老六喝了酒,有過失,是酒的過,怨不著他老六。老六說,我還有兩個笑話沒講呢。小丁說,留著明天講吧。老六說,明天就爛了……開門呀,我又不是強盜。小丁說,你今天喝多了,走吧。小丁推了老六一把,老六猛就抱住小丁。小丁慌慌張張地喊,你放開,然後就打老六一巴掌。小丁生氣了,她攏攏頭發,打開門,閃進去。砰得一聲,老六就想,這下完了,媽的,驢雞巴撞火爐,自個兒找罪受。

老六回到批發部,呼機嘟嘟響起了,老六賭氣沒看,呼機連響了三次。老六想,她又玩什麼鬼玩藝,摁了一下,呼機上是三句話,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老六不想和小丁捉迷藏了。老六可以付出,但不想被人耍了。他決定戳一戳小丁的把戲,試探試探她。

第二天,小丁呼了老六幾次,老六沒回電話。活一幹完,老六就躲了出去,喝酒喝到半夜方回來。次日沒有動靜,第三天傍晚,老六正要出去,小丁出現在門口。老六和小丁打招呼,小丁冷著臉說,又要出去躲?你這人怎麼回事,屬耗子的?老六佯說,沒有啊。小丁說,算了,算了,去哪兒吃飯?老六說,你說去哪兒咱去哪兒。小丁哼了一聲,朝外走去。老六貪婪地盯著小丁豐滿的臀部,那是一朵怒放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