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瑾這時才知道此人就是丁坤,丁越的兒子,他豁出老命也要救出來的唯一的兒子。她側頭看了眼冷芸姿,再看那一臉猙獰的男人,原來,這個男人看中了阿芸。他倒是好眼光,不過,他的人品跟他看女人的眼光相比,實在是相差太遠了。
“你再過來,別怪我不客氣了。”冷芸姿的聲音冰冷,但露出了一絲裂縫。手上槍的重量隨著她失去的鮮血而顯得愈加沉重。她此刻完全是咬緊著牙根在竭盡全力讓自己不要倒下去。
“嗬嗬,你覺得我會怕你嗎?隻怕你手上的槍未動,你拚了命壓迫保護的廢物就變成馬蜂窩了,哈哈哈……”他大笑起來,笑得好不得意,忽而他止住了笑,狠戾的眼掃過夏瑾,道,“阿芸,隻要你現在答應跟我,我可以放你一馬。這個廢物女人,就留給葉秉兆好了。”
他再上前一步,試圖摸上冷芸姿的臉。不料冷芸姿真對著他射出一槍,“砰”的一聲,丁坤到底是混過老大的,身手敏捷的很,身形快速的移動時,已經劈手奪下冷芸姿的手槍,將她要挾在自己的腋下,而那射出的子彈,已經嵌入了樹幹中間,隻餘下一個黑洞洞的口子。
“阿芸!”夏瑾驚呼,伸出的手卻隻是徒勞地抓了一把,與冷芸姿的衣料擦手而過。她的心跳本來就快,此時見冷芸姿也落入了他手,更是快速起來。
“哈哈,阿芸,我就是喜歡你這種倔勁兒,又冰又辣。叫你不要輕易開槍,你看,這不是到我手裏來了嗎?”丁坤反剪了冷芸姿的手,肆意輕薄著她。
冷芸姿掙紮了幾下,腹部的鮮血流的更加迅速。她的動作慢了下來,額頭冷汗滴落在塵土間,最終變成有一下沒一下的拍打,好像沒有了電的蓄電池。
丁坤手指往她的肚腹間一探,往自己唇上舔了一下。鮮血抹在他的唇瓣上,像是吸血鬼一般驚悚。好像隻要他那麼偏一下頭,然後露出他的獠牙,落在冷芸姿的脖子上,冷芸姿就會瞬間殞命。那嗜血的場麵,令人毛骨悚然。
他陰惻惻得笑著道:“你以為你能跑得了嗎?我不妨再告訴你們一點兒,嗬嗬,就是這個出賣了你,阿芸,沒錯,是你身上的鮮血。”
夏瑾看著從冷芸姿身上滴落的鮮血,粘稠的血液與塵土混作一團,一路蜿蜒過去,是她們來時的路……阿芸,她……這一路逃跑下來,原來她的血已經流了這麼多,再這麼下去,她會因為失血而死的!
她的眼睛紅了起來,渾身顫抖著,她捏了下拳看向自己胸前快速跳動的數字,竭力命令著自己冷靜下來。腦海中一個念頭飛快閃過,她擰了下眉陡然上前一步,死死抓住丁坤的手臂。
夏瑾的這一舉動嚇得旁人一跳。其他人都在看好戲地看著丁坤怎麼調戲赫赫有名的冷麵羅刹,雖然夏瑾是葉秉兆的女人,但比起眼前大灰狼欺淩沒有了爪子的老虎來說,後者更有看頭。就連丁越都沒有料到她會膽大至此。
“阿坤,小心,那個女人身上的炸彈連接著脈搏器,你先別動,穩住她!”丁越連聲警告,一邊抬手製住要上前拉開夏瑾的人。
同時驚訝叫出聲來的,還有齊譽。他著急得看著夏瑾,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他腿部中槍,就連支撐起自己的力氣都沒有。
丁坤聞言,手顫動了一下,眼珠子落在夏瑾的胸前,那一枚那麼醒目的炸彈就綁在她的胸前,紅色數字已經跳躍至九十。他的眼一下子睜得老大,方才他一眼看到冷芸姿的時候太激動了,一時對這個被他口口辱罵稱作“廢物女人”的夏瑾壓根就沒太在意,故而少了提防。
看來傳聞中葉秉兆的女人是個嬌弱女子全是廢話。這個女人是有點膽量的,至少不是見到大場麵就隻會腿打顫的女人,她的身上有著前冥夜夫人唐苑的影子,難怪葉秉兆對她愛不釋手。
“有什麼話好好說,你先休息一下,穩住自己的情緒。”丁坤莞爾笑了一下,試著哄騙夏瑾放鬆。
“哼”,夏瑾冷笑:“能不能好好說全靠你們懂不懂配合。這個炸彈是你老子給我綁上去的,他給了我跟你同歸於盡的機會,你要是死的屍骨無存,要恨就恨你父親吧。而我,為了不坐實你說的‘廢物女人’,就拉著你一起下地獄去。這樣子,我們兩個‘廢物’黃泉路上也好有個伴兒!”
她說的恨意十足,手指再掐緊了幾分,計數表上的紅字又往上跳了幾個數字,嚇得丁坤冷汗連連,那裝出來的笑立刻垮了,忙說:“我們配合,我們配合,你要什麼要求盡管提出來。”
夏瑾眼睛隻盯在丁坤的臉上:“丁越,你這兒子是你拚了老命給撿出來的吧。”她先叫了丁越的名字,然後挑了下眉,再說,“看看你這個不爭氣的兒子,老子都沒死呢,就搶你風頭,替你下命令了。這貨值的你這麼救他嗎?隻怕你的江山還沒打出來,你兒子就先把你給滅了。”
夏瑾曾今聽葉秉兆在講電話的時候,偶然聽到一句說丁坤獨斷專行,連丁越都收斂不住他,但是個有勇無謀的人。她這才想到來這麼一招,希望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