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有一次,有一條印尼的貨輪和我們一起駛向阿拉伯海,忽然海上的迷霧中就出現了一條海盜的破駁船,幸好他們盯上的是那條貨輪,我們才得以逃脫升天。
航行在印度洋上的時候很長的一段時間都不可能停靠到陸地。
當那甲板上的我透過墨鏡看見模糊的陸地輪廓的時候,情不自禁的喊道:“陸地!”
甲板上那些懶散的旅客們立刻興奮的歡呼起來。終於,漂移的囚籠生活快結束了,有的旅客拋出遮陽帽來慶祝,但他們拋出帽子後卻任由海風將帽子吹進了大海裏;還有的旅客打開香檳慶祝起來,這種加氣的葡萄酒將所有人的神經都活躍了起來。
狂歡一直持續到郵船停靠到港口,當所有人都興高采烈的過舷梯登岸的時候,誰都不知道我們已經換上了弗裏曼特爾港口的工作服。當然,這些都是查理一手準備的。
登了岸查理將我們領進了一個集裝箱內,進去後我們才發現裏麵的生活設施一應俱全,隻是使用麵積小了點而已。
“這是做什麼?難道我們住在裏麵就去得了南極?”
“沒錯,不久後我們就會搭上一條去南極的貨輪。”
正說著,我們的集裝箱一陣輕微的晃動之後,就產生了一種乘電梯的失重感,看來是有什麼東西將我們吊了起來。
之後我們的集裝箱像是重重的落在了什麼上麵,強大的慣性將所有的生活器具為之一震。
“還真準時,我想我們已經上船了。好了,女士和先生,我們出去逛逛吧。”查理輕鬆的說道。
當我們打開集裝箱的鐵門時,卻發現一個集裝箱擋住了我們的出口。看來我們被埋在了中間。
“真見鬼,那個愚蠢的船長估計又是朗姆酒喝多了。”查理抱怨道,“看來還得我們自己開路了。”
查理伸展了一下雙臂,然後揮起一拳將前麵的集裝箱給打穿了,立刻,有無數殘缺的馬鈴薯滾落進來。
我們攀過那馬鈴薯山走出了集裝箱,甲板上的船員和水手看到我們立刻愣在那裏。
很快,那個身材偏胖的中年船長過來了,他是個澳大利亞土生土長的毛利人,查理上去和他行了個碰鼻禮。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阿姆利亞多船長;船長,這兩位是我們搭檔。”
“你好。”
“你好。”
我們相互握手致意,幸好沒有碰鼻子,我可不想聞他滿嘴的酒臭味。
“你們安心的住在船上吧,我會讓你們經曆一次難忘又免費的南極之旅的。”
我們的阿姆利亞多船長的思維還很清晰,他從助手的手裏接過酒瓶,向我們揮手致意之後就回到了他的駕駛艙裏。
“我很擔心。”我向四周巡視了一周說道。
“擔心什麼?”查理問道。
“那個酒鬼船長會不會把船開向冰山。”
“放心吧,澳大利亞政府都放心的將一船的物資交給他。”
“那,你是怎麼認識他的?”
“嗯,在認識你之前我可是有多重身份的,就比如我以前做過基督教冉森派的區域主管,而阿姆利亞多是我一個手下的表姨媽的遠方親戚。”
“這關係的確夠遠。”
“沒錯,但關鍵是他也是個冉森派忠實而又虔誠的信徒,這就足夠了。”
我看著查理微微而又沒安好心的笑意,一下子變得無語了。
不過,這段旅途的確是難忘的,船在大洋上沒航行幾天就遇上了寒流,昨天還穿著短袖的水手,今天全都換上了大衣。雖然如此,但依舊無法抵禦南極因低氣壓產生的氣流。所以,穿著冬裝曬著夏日也成了獨特的回憶。
偶爾,我們能從船舷邊看到平靜的洋麵上突然冒出鯨的脊背;還有漂浮的冰山上那可愛的凝望者,那是隻海豹或是隻企鵝。
幾天的航行將我們帶到了一個與世隔絕的聖潔大陸。
此時我們在南極威爾克斯地的凱西科考站登陸了,而暴風雪正好襲擊著這片區域,我們三人就這樣和他們意料之中的失散了,這是我們原來就計劃好的。
三個人劃著雪橇行進在茫茫的雪原上,時值南半球的秋季,所以,南極圈內的時間還算正常,不會出現極晝或是極夜的現象,而枯燥的日月輪回和單調的白色大陸給沉默無語的三人增至了一個並不美好的背景。
“喂,梅西。我們已經走了好幾天了。”查理稍微加速了一下雪橇,趕上我就問道。
“沒錯。”
“那我們到底要找什麼?”
“麥克摩多幹穀。”
“你為什麼不早說,如果你早說的話我們就不在凱西站登陸,我們在維多利亞地的麥克摩多站登陸了。而且,我說不定還能從那美國佬的營站中弄輛雪地車或是直升機呢。”
“你真的可以嗎?”
“現在當然不行了。”他用力劃了兩下雪橇。
“省省吧,就算有也沒多大的用處,沒有燃油的供應,雪地車和直升機又能開多遠啊,就算燃油充足,在這樣的低溫下,難保這些燃油和潤滑油不凍結。”
“哼,隻要有,我保證以最快的速度將你送到那個什麼幹穀。”
“我,我是不想再麻煩你。”我的聲音很小,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你麻煩的還不夠多嗎,再加這一個也不嫌多。”查理還是聽到了。
我看到了他嘴角的笑意,笑得很輕很淺,我知道他剛才說的話是帶有誠意的。
“這趟路不好走,遇到的危險會比我們之前經曆的更艱巨,你加入並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從一開始認識你就是個錯誤,沒辦法,隻能一錯再錯。”
“你現在退出還來得及。”
“不。我知道,這次我做了個正確的選擇。”
我一時無法接話了,但感覺現在的查理不是嬉皮笑臉的。
“為什麼?”見我沒有說話,薇提出了疑問。
“因為,我不想讓包子頭死時的感受再次上演。”
三人的雪橇不覺都加快了速度,飛揚的雪花一路灑起老高。
這片不為人所熟知的大陸和它的脾氣一樣,神秘莫測。剛才還是萬裏晴空,太陽明媚的,而隻在一眨眼的時間就變了,烏雲迅速的蓋住了眼力所及的天邊,將滿目耀眼的冰晶置身於灰色的陰暗中。
我們都停了下來,目不轉睛的盯著遠處的天邊,那裏似乎正醞釀著一場可怕的事件,這些突如其來的變化正好預示了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