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艾曉曉蹲下身子,握住他的手,那雙粗糙的手微微顫抖著,冰涼如霜。“媽從知道得了這種病後多久就……”
艾爸爸一直不敢告訴曉曉,她的母親是在手腳都不能動的前一夕自己結束了自己的生命,短短兩年的時間,就把一個原本樂觀開朗的女人逼上了自殺的絕路。
“曉曉,你一定不會像你媽媽一樣,隻要積極的配合醫生的治療,會好的會好的。”
南瓜查閱了無數有關治療漸凍病的資料,知道艾爸爸說會好的是在安慰曉曉,但是他知道,他要讓曉曉剩下的日子幸福安樂,不帶任何遺憾。
艾爸爸故意支開艾曉曉,他有些話需要單獨和眼前的這位年輕人談談。
“你是叫,南……南……”
南瓜趕忙接下話,“大家都叫我南瓜,叔叔要是不介意的話,也可以這麼叫。”
“你現在要是想要離開曉曉,我不會怪你的。”
“叔叔,你說什麼?”南瓜有點不明白,艾爸爸為什麼勸自己和曉曉分手。
“你知道曉曉這個病嗎,你別看她現在好好的,和正常人一樣,過不了多久她就會失去行走的能力,隻能依靠拐杖,然後是輪椅,漸漸的,是手臂,然後是脖子,連偏一下頭都沒有辦法。”艾爸爸越說越低,聲音哽咽,但是他還是努力克製著,不讓內心的無力泄露半分。“你如果現在離開曉曉,她或許還能承受的了,若是你等到承受不了曉曉的病情的時候選擇離開,我是怎麼都不會原諒你的。你明白嗎?”
南瓜明白了,艾爸爸是在擔心自己不能愛到最後。“叔叔,其實我早就知道曉曉的病情,而且也查閱了許多的資料,你所說的那些我心裏都清楚,我現在沒有離開曉曉,說明我已經做好了非常充分的準備,而且,說真的,離開曉曉,我真做不到。”
“小夥子,叔叔是過來人,你實在沒有必要受這個罪啊。”艾爸爸長長地歎了口氣。
這時候,艾曉曉推門回來,她是手上提著一菜,“爸,快中午了,今天就讓我下廚。”
南瓜接過艾曉曉手中的菜,“我來幫你吧。”
“你行不行啊?”艾曉曉懷疑的問。她見識過於曉柏的廚藝,但是南瓜和於曉柏一看就不是同一類型的人,心下懷疑也實屬正常。
但是事實證明,艾曉曉的懷疑是錯誤的。她看著南瓜燒的菜,光看色,光聞香,她就已經自歎不如了。現在的男性朋友對於廚房這個原本屬於女人的小小天地都要染指,女性朋友看到這種現象倒是非常開心,捂著嘴在一旁偷著樂。
“不賴啊。”
“那是,你不知道的還多著呢?”
“還有什麼事我不知道的呢?說,快說。”
“你沒有發現啊。”
“是不是後麵有一堆女孩子趁我不在的時候圍著你轉?”
“我發誓,這絕對沒有。”
“也是,除了我,誰還要你這棵南瓜。”
聽著廚房裏麵傳出來的打鬧聲,艾爸爸看著艾媽媽的照片,老淚縱橫:你知道麼,我們唯一的女兒也得了和你一樣的病,我該怎麼辦,怎麼辦?相片中年輕的艾媽媽沒有回應他,回應他的是淚水滴落在相片上發出的清脆聲音,像水晶破碎的聲音,讓人心碎。
原來和一群人有關的不僅是幸福,還有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