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和尹大舌頭走了,左石抱怨耳朵不該提借錢的事。耳朵說,她是我妹妹,她的話不能當真。
左石和耳朵並未在意鼻子寄放的是什麼東西,鼻子不讓動,他們也沒興趣動它。別人的東西,弄壞了麻煩。左石有點疑惑,鼻子和尹大舌頭出趟門,為啥要把東西存放在老家。他僅僅是想了一下,和左石沒關係的,左石沒必要費那麼大的腦筋。左石的煩心事已經夠多的了。
幾天後,幾個公安突然出現在左石家。是趙大嘴領來的,他指著驚慌的左石和耳朵說,這就是。公安狠狠瞪了左石一眼,便打開其中一個箱子。左石還沒看清是什麼東西,公安便蓋住了。他問左石是誰的,左石囁嚅著,不知該如何回答。公安對左石的遲疑十分生氣,猛地一揮手,帶走。公安不僅要帶走那些東西,還要帶走左石。
就在這個時候,耳朵突然尖叫了一聲,慘慘烈烈的,把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別帶他,不關他的事。公安怔了怔,卻沒有停下來。
耳朵哭喊,帶我吧,帶我吧。耳朵的叫聲血淋淋的,整個院落便被粘稠的腥氣罩住。
左石被公安一左一右挾著,他衝耳朵說,沒事的,沒做虧心事,我去去就回來。
耳朵卻聽不見他的話,她跳著往前衝。左石回過頭,見趙大嘴和一個村民死死拽著她。耳朵每往前衝一次,她的頭發就亂紛紛地揚起來,如一簇箭。趙大嘴和那個村民顯然拽不住了,他們的嘴都撐開了一個大窟窿。又有兩個村民上去幫忙。耳朵的臉被擋住了。左石的血液呼呼湧上來,他大叫,別拽壞她的膀子。車門一關,左石和外麵的世界頓時隔斷了。
公安審了半天,當天晚上便放了左石。左石惦記著耳朵,他問公安能不能把他送回去。左石是壯著膽子說的,出人意料的是,公安很痛快地答應了。但不是把他送回村裏,而是把他送到了醫院。耳朵從家裏跑出來,要去尋左石。幾近癲狂的耳朵在公路上被一輛貨車撞了。
左石趕到醫院,耳朵已停止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