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園的公廁裏。
杜辛夷抓著王玲玲的頭,將她壓在水龍頭下,然後放出水來。冰涼的水嘩嘩的衝在她的頭上、臉上,最後從脖頸滑下。
“清醒了就點頭。”杜辛夷道,聲音無一絲波動。
“唔……唔……”王玲玲連忙點頭。
杜辛夷關上水龍頭,然後放開她。
“嘩……”王玲玲立即抬起頭,跌坐在洗手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水珠順著她的頭發和臉頰流下,看起來狼狽之極。
“清醒了就自己回去。”杜辛夷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然後舉步離開。
“誰讓你救我了!”王玲玲怒火中燒,她最看不慣的就是她那副總是淡定的樣子了。她拿起身邊的手提包,用力朝門口扔去。
“啪——”杜辛夷微一閃身,手提包摔到門上,然後落下。
“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感激你,別做夢了!假好心!和你媽一樣!”王玲玲繼續咆哮。
杜辛夷停住握在門把上的手,並沒有回頭,道:“若是你出了什麼事,你爸就會覺得愧疚,他對你愧疚,就會對我媽疏遠,所以,我才會救你,請你聽清楚。還有——”她轉過頭,目光冰冷地射向王玲玲,“我希望,以後類似這樣的事情最好不要再發生,否則——”說完,她推門而去。
王玲玲麵色駭然地跌坐在地上。
“影。”走出公廁,杜辛夷對著空氣喚道。
“嗖——”一個黑衣人立即出現在她麵前。
“找個影衛,看著她!”
“是。”
清晨,杜辛夷和往常一樣,去公園晨練。
已是初秋時分,氤氳著淡淡霧氣的楓樹林裏,她折枝舞劍,身姿飄逸如仙。
突然,一道淡淡的簫聲傳來,飄渺空靈,清遠悠長。
杜辛夷閉著眼,聽著簫聲舞動起來。
終於,曲畢,舞停。
她睜開眼,漫天飛舞的楓葉中,她看到了一副終其一生也不會忘記的畫卷。
青衣似玉的男子手持玉簫立在樹下,霧氣中,溫文謙和的麵龐上,一雙眼睛蘊著淡淡的光華,唇邊漾著一抹悠遠淡定的笑容。
一人,一樹,一簫,仿佛已是世上最美的畫麵。
“唐玨?”杜辛夷回過神,看著漸漸走近的男子。
“你的。”唐玨從臂彎裏拿起一件白色外套遞到她麵前,微笑著,“謝謝。”
“沒什麼。”她接過外套,回他淺淺的一笑。
然後。
沉默。
“如果沒有別的事,那我先走了。”杜辛夷打破沉默。
“好。”
她朝他點頭示意一下,然後離開。
回到別墅,杜辛夷驅使輕功飛上房間的陽台。
她剛一落地,便看見母親楊紅一臉疲倦地坐在陽台的搖椅上。
“辛夷。”見她回來,楊紅立即迎上來,道,“這麼早,你去哪裏了?”
看著她焦急的樣子,杜辛夷心下一暖:“我隻是去晨運而已。”
“晨運?”楊紅責備道,“晨運用起這麼早嗎?你現在還在長身體,缺少睡眠對發育不好,還有,早飯也一定沒吃吧,這樣下去怎麼可以……”
杜辛夷含笑看著她碎碎念,眼裏漸漸流露出淡淡的溫情。看著母親近在咫尺的麵容,不知何時起已經有了淡淡的皺紋,心一下子變得柔軟,她伸出手,想要撫平那淺淺的皺紋。
“對了。”楊紅突然話鋒一轉,“你有沒有見過玲玲?”
杜辛夷伸出的手一僵。
“她昨天下午回來過,結果和你王叔吵了幾句,跑了出去,一晚上都沒回來……”楊紅說著,眉眼間滿是焦急與關切。
“我昨天回來的時候見過她。”杜辛夷收回僵在空中的手,嘴邊的笑容漸漸變淺。
“你見過她?什麼時候?在哪?”楊紅立即道,“你怎麼不拉住她呢。她這大半夜的出去,學校又不能回,她一個女孩子家的,萬一遇上個壞人可怎麼辦……”
“你……等了她一個晚上?”杜辛夷問,聲音有些幹啞。
“也沒有,後半夜在客廳睡著了。”楊紅道,“對了,辛夷,媽知道你會武功,還有一個厲害的門派,你能不能幫忙找一找玲玲,再怎麼說她現在也是你姐姐……”
“好。”杜辛夷笑著答應,但是那笑容卻未達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