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走上了證人席。她仍然像以前那樣美麗,一頭披肩的長發,戴著一頂特別漂亮的帽子。我和她的距離並不太遠,所以我可以感覺到她乳房的顫動。我覺得,她的樣子看起來好像很緊張。庭長問她的第一個問題是,我們從什麼時候開始相識。她回答說,以前我們曾在同一家公司工作,從那個時候我們開始認識。接著,庭長問她,我們是什麼關係。她回答說,我們是男女朋友的關係,她是我的女友。之後,庭長又問她,有沒有想過要與我結婚。她回答說,她確實打算與我結婚。
此時,檢察官問她,與我發生肉體關係在什麼時候。她如實作出了回答。檢察官非常平靜地指出,在我們發生關係的前一天,好像是媽媽下葬的日子。接著,他用戲謔的口氣說,他並不想小題大做,也不想讓瑪麗難堪,但是為了忠於他的職責,他隻能擺脫那些禮節的束縛。之後,他讓瑪麗把我們發生關係那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複述一遍。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瑪麗不想講。但是,檢察官非要她講。無奈之下,瑪麗把那天我們一起遊泳、看電影,以及跟我回到我的住所等事情都講了出來。檢察官讓瑪麗說出那天我們所看的電影的名字。瑪麗用顫抖的聲音回答說,是一部菲爾南德的片子。在場的所有人,聽到她說出這句話後,頓時全都安靜了下來。
檢察官站了起來,一邊用手指著我,一邊非常激動地說:“諸位陪審團的先生,現在你們對這個人有所了解了吧。他在安葬母親之後的第二天,就去遊泳、看滑稽電影、和女人做愛,他的所作所為,已經完全能夠證明他的為人了。”說完之後,他坐了下來。大廳裏仍然非常安靜。突然,瑪麗的哭聲打破了這種安靜的局麵。她說,她剛才所說的那番話,並不是她的真心話,而是別人逼她說的;她還有別的話要說。她說,一直以來,她對我都非常了解,她一直都認為我是一個好人。當她還要說下去的時候,庭長命令執行員把她帶下去。
瑪麗被帶下去後,審訊繼續進行。馬鬆被帶到了證人席上。他對庭長說,我是一個非常正直的人,同時也是一個非常老實的人。但是,他的話好像並沒有太大的分量,大廳裏的人都不大願意聽他繼續講下去。之後,出庭作證的是莎拉瑪諾。他談了我和媽媽的問題,還說我對他的狗很好。當被問到我為什麼把媽媽送到養老院的時候,他回答說,由於我跟媽媽很少說話,所以我就把她送到了養老院。他覺得我這樣做情有可原。但是別人都不聽他的。很快,他就被帶離了證人席。
最後出來作證的是雷蒙。當經過我的麵前時,他向我做了一個手勢。當庭長讓他發言時,他毫不猶豫地指出,我是無辜的。庭長製止了他,讓他不要妄下判斷,隻需要提供證據就行。庭長還說,法庭提問時,他才能夠回答;如果法庭沒有提問,他就不能隨便說話。之後,庭長讓他說明一下他與被害者的關係。雷蒙說,那個被我殺死的人的姐姐遭到了他的羞辱,因此,他才是被害者懷恨的人。庭長問他說,那個被殺的人是不是根本就沒有恨我的理由。雷蒙說,完全是那樣,我是因為偶然因素才去的海灘。檢察官問他,受害人之所以被殺,最初是由一封信引起的;而那封信又是我寫的,這是為什麼?雷蒙回答說,這沒有什麼特殊的原因,純粹屬於偶然。檢察官對雷蒙的話並不讚同。他說,在這個案件中,偶然因素實在是太多了。他問雷蒙,當我站在雷蒙家的門口,聽著雷蒙羞辱情婦,而沒有去阻止雷蒙,是不是也是因為偶然;我為雷蒙去警察局作證,說了很多有利於雷蒙的話,是不是也是因為偶然。最後,檢察官問雷蒙,生活來源是什麼。雷蒙回答說,他靠一份工作養活自己。他說他是一名倉庫管理員。檢察官聽到雷蒙的回答後,非常不屑地說道,大家都知道,雷蒙專門幹給妓女拉皮條的勾當,而我是他的幫凶。檢察官稱,這是最無恥、最下流的勾當。雷蒙聽到檢察官這樣說時,極力要矢口否認。我的律師也覺得檢察官所說的話太過分,他對檢察官的行為表示抗議。但是,庭長沒有給雷蒙否認的機會,也沒有同意我的律師的抗議。他讓檢察官繼續講下去。檢察官繼續說道:“我的話馬上就要講完了。”之後,他問雷蒙,我是不是雷蒙的朋友。雷蒙回答說:“沒錯,他是我的好哥們。”檢察官又拿這個問題來問我。我向雷蒙望去。此時,他正在盯著我。我回答說是的。聽到我如此回答之後,檢察官轉身對陪審團說:“這個人簡直太過分了。他在埋葬母親的第二天,就去做最下流無恥的事。此外,他之所以殺人,完全是為了解決因為這無恥的事而引起的糾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