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公交（上）
曾聽過好幾個關於北京330公交車消失的版本，有清朝服版，也有殺人版。於是這麼多版本聽下來，倒不知孰真孰假的了。
不過，公交這東西，有時候還是挺邪乎的。尤其是午夜最後一班公交，千萬別乘。
大腹便便的小芸同我講了這麼一個故事，聽完，我也毛骨悚然了。
——————以下是小芸的口吻——————
我們窮苦人家過日子沒辦法，好不容易和老公有了孩子，卻怕老板在我懷孕期間突然炒魷魚，隻好趁著幹得動的時候多工作。
那天手頭的事情多了，無法隻得加班。老公本來說要來接我的，可是那天他卻突發高燒臥倒在床，怎麼都爬不起來。
那時我也是著急，想趕著末班車回去照顧他，否則錯過車我隻能留宿在公司裏。晚上異常得寂靜，路燈時亮時滅，怪嚇人的。我摟緊了衣領子才勉強抵禦刺骨寒風。好不容易等到最後一班車，車上竟然一個人都沒有，唯有司機的咳嗽聲和汽車發動機的聲音。
我有些害怕，夜色又濃重，甚至平時熟最悉的街景都變得模糊不清。我瞪大著眼，強忍濃濃的睡意，即使看不清也瞪著窗外。好不容易過了幾站上來一個醉醺醺的男青年，我想即使是醉漢也總算是個人吧。
又過了兩站，上來一對年輕的夫妻，女人雖著長長的白色外衣，但我還是能依稀看到她微隆的腹部。隻是這白在黑夜裏顯得格外刺目，便忍不住望了她兩眼。她的丈夫則低調許多，一身黑色長袍，看不清腳上的鞋子。
真是一對奇怪的夫妻呢，老婆懷孕了還大晚上的往外跑。不過也許和我一樣，嗬嗬，我自嘲地想著。
女人看了我一眼，眼色有些冰，但落在我隆起的小腹時，微微閃爍了一下。
“幾個月了？”她冷冷地問道。
我詫異，卻還是回答了她，“六個月了呢！”雙手輕輕撫在腹部，心中有些甜，還有四個月，寶寶就要出世了呢。
“真幸福！”冰冷依舊。
然後他們挨著我在後麵一排的雙人椅落座。良久，寂靜無言，隻有醉漢的鼾聲和馬達交錯。
156、公交（下）
“你到站了！”就在我昏昏沉沉之時，冰冷的聲音從身後傳出，驚得我一個激靈，頓然感覺背脊一片涼。
我瞅了瞅電子站牌揉了揉眼，迷糊道，“可是，可是我還沒到家呢……”
“廢什麼話，說你到就到了！”女人言畢，她的黑衣丈夫一把拎著我的領子往開著的車門外丟去。
掙紮間，似乎看到男人擺動的袍擺下黑色的靴子，不，空洞洞的，好似什麼都沒有！
待我反應過來時，車門咯吱一聲關了，隨後絕塵而去。
我拖著疲憊的步子在寒風中挪回家，到家已經是一點了。好在自我回家之後，丈夫開始慢慢退燒，第二天早上就大好了。
後來聽人說，那班末班車再也沒有回到廠裏，徹底消失了，連同司機醉漢和那對詭異的夫妻。
——————恢複孔老落口吻——————
“不見了嗎？”我陷入沉思，那件事貌似隱約有誰提過，當時也當做是笑談聽了，直到這位即將臨盆的女人來找我，我才意識到事件的嚴重性。
她點了點頭，眼中似有些恐慌。
我看著她的眼眸，當初的那一幕慢慢浮現在我的腦海中，我淺笑，執了她微涼的手說道，“也許鬼也是有良知的吧！即使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和丈夫都被人害死想要複仇，終究還是放過了無辜的生命。也許，她看到你的肚子改變初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