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章 讓心跟愛一起走(3)(3 / 3)

我急急地問林:“喜歡哪種水果?”他的話被打斷,再沒有繼續。

我看著他,大學一起過的4年時光從彼此眼裏又鮮活起來。終於,我伏在他懷裏,眼淚決堤般地洶湧。在這個城市裏,我隻有他一個人。他什麼都不用說,我已經原諒他。

愛情是兩個人的事情,與旁人無關。雖然,我很想問他,那一日,為什麼不說話,哪怕給我一個鼓勵的眼神?

然後,我就迎來在深圳最快樂的日子。工作漸入佳境,林常常過來,吃我熬的糯米粥。我們不常講話,各自拿一本書蜷在椅中。偶爾,我偷偷看他,覺得幸福就是這樣。

日子就這樣過著,當春天到來,梔子熱熱鬧鬧地開,林漸漸不來了。

可能,他很忙吧!?我隻能這樣告訴自己。

一遍遍,我看芭蕾舞劇《胡桃夾子》。所有的人都在舞台上旋轉,芭蕾的5個基本手勢,淩空舉起的雙腿。第三幕,糖果仙子獨舞,快樂、跳躍、飛速地旋轉在舞台中央。柴可夫斯基悠揚的音樂。華麗背後隱隱的哀傷……

5

周四,下午,晴朗無雲。我拎著自己做的稀粥和鹹菜去林的公司。高新區28層的大廈,林的公司在最頂層。

大學時,林的理想是當老總,在高層大廈頂樓辦公,就像五星級賓館的閣樓是總統套房。現在他的理想實現了一半,在頂樓辦公,卻不是老總。我對自己微笑,可愛的林,可愛的願望。

大廈內有兩個電梯,我守住其中一個。電梯走走停停,站在等待的人群中間,我悠閑散淡。

那邊的電梯先到了,人們魚貫而出,同時有人把自己很快塞進去,不發一言,卻是一場無聲的戰爭。誰都可能被淘汰。淘汰的人,所幸還趕得及下一班電梯。

我看著人群笑,漸漸地,笑不出來了。

林和小奕從電梯裏走出來。林用身體擋住人群,小奕小心地、愛嬌地在人群中穿梭,粉紅臉蛋上全是幸福的微笑。他們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我的腦子回閃那動人的一幕,張柏芝對周星星喊:“你願不願意養我一輩子?”周星星遲疑,然後從車子裏跑過去,對張柏芝說:“我願意。”他倆在陽光下擁抱、笑、跳。

林可能是周星星,我卻不是張柏芝。電影總有換角色的時候,我是那個可悲的被換者。歌停舞歇,影視新星冉冉升起,無限風光,卻不再與我有關,可憐我也曾滿麵油彩。

回到出租房,我通宵上網,同所有的人胡言亂語。我問他們會不會講粵語,我現在粵語一級棒,廣東土生土長的鳥兒也能被我從樹上逗下來。後來有人問我,你是不是失戀了。我說,是。他說,愛情是一種情緒,在特定的環境下滋生,失戀也一樣。他保證,明天,你會忘了這件事。

對著電腦,我“嘿嘿”直笑。窗戶開著,呼呼的風聲,這個飛鳥也會迷路的城市,我的失戀算得上什麼?

6

林再到小屋找我,是一個禮拜後。我正在拾掇梔子。春天即將結束,它們不再開白色的香花。林還是帶著一籃水果。這個城市永遠有不合季節的水果,冬的瓜、夏的橙、春天的葡萄和蘋果,像當初不合時宜的我。

“怎麼有時間過來?”

“你在深圳就認識我一個人,我得照顧你!”

林在椅子上坐著。我瞪他,像糾纏不休的章魚,嘴裏噴出毒汁,“你就這樣照顧我?我一個人,在這房子裏?”我頓了頓,“你和小奕,真是高中同學那樣簡單!?”

林從椅子上站起來。這個一起在北方待了4年的人,我們一起看天、看雲、看梔子,我們一起旅遊、住青年旅舍、敲著鍋碗瓢盆熬粥。我們從不爭吵,畢業了,理所當然在一起,卻生分了。

莫非,愛情真是特定環境下的情緒,就像梔子,從北到南,少了一季花期。我看林,深深吸氣,這情緒,是否維持得太久?

林從屋子裏走出去,孤單的背影。

我沒有離開。作為職場新人,我思維敏捷、充滿創意。深圳,仍有適合我的地方。

愛情是兩個人的事,與旁人無關。林那日不說話,或許,隻是他不願說。從北方到深圳,他早已轉變情緒;而我,死守的,不過是那段孤單的芭蕾,糖果仙子的獨舞。

我已不願獨舞。5年的愛情,跳到最後,不過是一場孤單芭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