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1 / 2)

晚飯後,楊曉冬去派出所找老馬。他和老馬下過幾盤棋,算熟人了。老馬見楊曉冬進來,就要往出拿棋。楊曉冬說,我今天不是來下棋的。老馬笑道,進了這個門,不下也得下,在營盤鄉,我還沒遇見過對手呢。楊曉冬說,說完話再下。老馬問,有什麼當緊話?楊曉冬就問四虎頭的事。老馬說,四虎頭是派出所的常客,不過,呆不長,所裏多數情況是罰款,四虎頭有錢。楊曉冬問他因為什麼犯事,老馬說,賭唄,或是嫖。楊曉冬哦了一聲。老馬不耐煩地說,老說四虎頭有啥意思,來,下棋。殺了三盤,楊曉冬輸了三盤。老馬說算了算了,我看你也沒心思。楊曉冬笑了笑,出來。

楊曉冬核實了四虎頭的事,想,以四虎頭這樣的人,娶誰不娶誰都無所謂,較真的還是黃滿山。黃滿山打官司也不是為了人,更不是為了錢,黃滿山的目光裏掩藏著什麼呢?楊曉冬想了整整一夜,第二天腦袋昏沉沉的。這時,有人打電話來,楊曉冬以為是白麗,拿起電話,聽出是男人的聲音。

曉冬,是我呀。

楊曉冬唔了一聲,說,是姨夫?電話那端是某科局局長李舉,和楊曉冬並無勾掛。楊曉冬畢業分配時,托人找李舉幫了不少忙,楊曉冬心存感激,以姨夫相稱。

李舉的語氣略帶責備,你下鄉,怎麼也不和我打個招呼?怎麼樣,習慣不習慣?

楊曉冬說,還可以吧。

李舉說,年輕人,下鄉鍛煉鍛煉也好,好好幹。對了,你明天出門不?我想去看看你。

楊曉冬忙說,路不怎麼好走。

李舉說,沒關係。電話就掛了。

楊曉冬沒想到李舉如此熱心,暗怪自己當初隻顧和白麗熱乎了,沒去看人家,弄得挺被動。正發怔,猛見窗外閃過一個人影,隨之是怯生生的敲門聲。

楊曉冬喊聲進來,門被輕輕地推開,一位婦女站在楊曉冬麵前。

楊曉冬眼前陡地一亮,這位婦女不但長得俊巧,且穿得幹幹淨淨,渾身上下透出一種樸素而又文雅的氣質。若不是她腳上那雙土布鞋,楊曉冬還不敢把她認作農家婦女。她眼裏的憂鬱也和農家婦女不相稱。

有事嗎?楊曉冬問。

婦女的目光掃了一圈,問,石金呢?

楊曉冬說,他有事出去了。

婦女眼裏閃過一絲失望,遲疑了一下,問,你是新來的楊庭長吧?

楊曉冬點點頭,心想又是告狀的。

婦女從懷裏掏出一個布包,請你把這個交給石金。轉身欲走。她的表情立刻僵住,繼而閃過一絲慌亂。

門口站著陰著臉的石金。他粗聲粗氣地問,你來幹啥?

婦女低聲說,我來找你。

石金火氣很大地說,我沒死,你主不好過?隨之拉個凳子歪坐在上麵,罵些很難聽的話。那婦女低著頭,一副犯了錯誤任人宰割的樣子。楊曉冬心裏為這婦女難受,但他不知就裏,不好插話,將布包放在桌上,就出來了。

楊曉冬去柳二娘那裏訂了明天的飯,和她閑聊了一會兒,約莫二十分鍾後,那個婦女走進來。她的頭發有幾絲零亂,眼睛紅腫著,看見楊曉冬在坐,便喊柳二娘出去。

柳二娘說,楊庭長先坐著,我去去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