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曉冬趕回縣城,天已黑透。他徑直到了電視台,見白麗屋裏亮著燈。沒敲門就闖了進去。正看書的白麗驚叫一聲,跳起來。
楊曉冬見屋裏沒有其他人,齜牙一笑,叫什麼,我又不是土匪。
白麗霎白著臉說,真沒教養,進屋也不敲門。
楊曉冬涎著臉說,晚見你一分鍾,我臉上就多長一顆美麗豆。
白麗卻撅起嘴,還有臉說嘴,我打了好幾次電話,你都不在。我不知道你是庭長,還是流竄犯。
楊曉冬說,我感動死了。說著抱住白麗,白麗抽扯了一下,沒再反抗。楊曉冬一邊大動,一邊苦巴巴地說,好老婆,我都快憋瘋了。
白麗撲哧一笑,簡直就是勞改釋放犯。
這夜,楊曉冬就住在了白麗宿舍。白麗問起楊曉冬工作上的事,楊曉冬顯出幾分不耐煩。白麗在他臉上擰了一把,嘖道,怎麼你過河就拆橋?楊曉冬猛地摟緊她,河還沒過完呢,怎麼拆橋?
第二日一早,楊曉冬就回到了營盤鄉。柳二娘披頭散發,提著個尿罐從那邊走過來,和楊曉冬打招呼。柳二娘半掩著懷,那兩坨肉忽隱忽現。這是柳二娘一慣的作風。楊曉冬打著哈哈說,這麼早就出來風流了?
柳二娘卻忽然壓低聲音說,張二妮讓人打了。
楊曉冬一頓,什麼時候?
柳二娘說,昨晚,現在還在醫院躺著呢。
楊曉冬便往醫院走,柳二娘在背後說,楊庭長,你也要小心呀。
楊曉冬冷笑一聲。
楊曉冬走進醫院,和石金迎頭碰上。石金紅著眼睛,一副蔫唧唧的樣子。楊曉冬問張二妮怎麼樣了,石金說腦袋被砸傷了。楊曉冬問,知道誰幹的不?石金說,是晚上,張二妮沒看清,我已經報案了。
張二妮正在輸液,她的頭上裹著繃帶。張鐵匠女人在一邊守著,見了楊曉冬,慌慌地站起來。
聽見聲音,張二妮睜開眼,睫毛上撲閃著淚花。輕聲叫聲楊庭長。
楊曉冬點點頭,心就酸酸的。忙回身問張鐵匠女人,張鐵匠呢?
張鐵匠女人說,這幾天,他很少在家。
楊曉冬想,怪不得不見張鐵匠的麵,他還在“活動”呢。
楊曉冬安慰了張二妮幾句,又忍不住問她看清是誰沒。張二妮說,我沒看清,不過肯定是四虎頭。楊曉冬的心裏也是這麼想的,但他需要證據。
下午時分,老馬過來彙報調查結果,言稱確實不是四虎頭幹的。張二妮挨打時,四虎頭正在賭場上。老馬強調說,兩家正打官司,量四虎頭也不敢這麼放肆。楊曉冬盯著老馬的臉,忽然想,人何嚐不是一個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