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 喋血救兵(12)(1 / 3)

蕭必塔離開上京,剛剛走到中京大定府附近,便聽得耶律重元在上京宣布皇上皇後以及太子皆在宮中暴病身亡,他以皇次子的身份得繼大位。他心中大吃一驚,心想我受皇上之托,正要去找太子,太子怎地也遭了毒手?但轉念一想,宮中政變之時,太子早已離京迎親去了,又怎會在宮中暴斃?這多半是耶律重元為了穩定人心、促使朝中百官擁立他做皇帝而放出的假消息,太子多半未死,後來又打聽到耶律重元最為倚重的腹心部已派了高手笑麵虎連夜趕往西京府,便猜想這事多半與太子有關,便也連夜趕往西京大同府。此時西京留守蕭孝先已被叛軍所殺,大同府已遭淪陷,太子倘若未死,也不可能在大同府內找到安全的落腳之處,除非他去投奔大宋公主,尚可暫避一時。他又打聽到公主的護送隊伍早已與叛軍火拚數次,公主已退至城中華嚴寺暫避,他便立即趕了過來,誰知老天開眼,真叫他在這裏遇上了太子。

舅甥倆相見,俱感驚喜。耶律宗真把宋朝公主願意帶他去雁門關內避難並答應盡力幫他複國的事說了,蕭必塔老謀深算,疑心病極重,擔心公主是表麵答應肯幫他而暗中卻想對他不利,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再說公主身邊侍衛甚少,難以抵擋叛軍追殺,公主亦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又哪有能力保護他的安全?為了以防萬一,這位老謀深算的國舅爺便將自己化裝成了外甥的模樣,然後再在臉上戴上一張人皮麵具,化裝成了“胡老爹”。好在他早就有所準備,身上化裝用具一應俱全,此時運用起來倒也得心應手。再說太子與公主及眾人相處不久,稍有破綻,別人也看不出來。但是真太子的身份又怎麼掩飾呢?當時剛好門邊躺著一具宋軍傷兵的屍體,身上尚有餘溫,想來因為傷重,剛死不久,並未被人發現,於是蕭必塔便將這名宋軍身上的衣服剝下,穿在了耶律宗真身上,又照著那宋軍的容貌給他化了裝,然後再將宋軍的屍體藏了起來,這樣耶律宗真便可以那名宋軍的身份出來走動了。他看過那宋軍的腰牌,才知那人叫石全,是一名禁軍什夫長。

如此一番喬裝掉包,即使“胡老爹”的身份被人識穿,那也不甚緊要,誰都不會想到“胡老爹”取下第一張麵具之後,臉上還會粘著第二張人皮麵具,更加不會有人想到那個夾雜在人群中絲毫不起眼的禁軍什夫長石全,才是真真正正的遼太子。蕭必塔這一番手腳做得極是隱秘,除了他們舅甥倆,就連蕭達爾也不知情。

而耶律隆緒臨死前托蕭必塔交給耶律宗真的兩件寶物,第一件便是劉晉陽所提及的長白山藏寶圖,此圖耶律宗真細看之後,將裏麵的路線地名等全部牢記在了心裏,然後一把火燒掉了。

另一件寶物,便是遼國傳國玉璽,耶律宗真接手之後便立即找了個穩妥之處埋藏了起來。依照遼國律例,新皇即位,舊帝必須將玉璽當眾傳下,朝中一切軍國事務詔書批文,隻有蓋上玉璽金印之後方能頒布生效。耶律重元雖然竊得帝位,但無玉璽,不能令行天下,也是枉然。

石敢當聽耶律宗真說到這裏,忽地眉頭一展,道:“我一直在納悶,昨天晚上在金沙灘,腹心部的‘三龍四虎’七大高手既然早已偵知遼太子就藏身於公主身邊的難民中,隻要將大夥一齊殺了,那遼太子自然也就死了,他們便可回京複命了,為何卻要大費周章將大夥一起帶走,逐個審問,這不是多此一舉麼?此時想來,隻怕他們此行的目的殺太子是次,從太子手中奪回傳國玉璽才是其主要目的。”

耶律宗真看他一眼,點點頭道:“石將軍所言極是,太子是死是活並非關鍵,倒是那傳國玉璽,耶律重元卻是誌在必得的。”

石敢當被他正眼一瞧,頓覺渾身不舒服,心頭一震:這目光好銳利,卻又好熟悉。低頭一想,便已明白過來,自己每每與公主稍有親昵之舉,便覺芒刺在背,有人偷窺,原來是這遼國太子一路在背後監視著咱們。這也難怪,聽說這太子對公主一見鍾情,用情頗深,公主是他已有婚約的未婚妻,卻在他眼皮子底下跟另一個男人卿卿我我情意綿綿,這盡管是他跟公主早已商量好的計謀,目的是想騙得那個傻瓜男人死心塌地地保護公主太子回去雁門關,但吃醋之心人皆有之,他嘴裏不說心頭難免有些不舒服,拿這種目光在背後窺視我,倒也不足為怪了。

十 國恨家仇齊報

經過這一番糾葛,又耽誤了不少時間,抬頭看天,約莫已到後半夜寅牌時分。眾人又打起精神,匆忙趕路。石敢當背負長劍,一語不發,步行在前引路,後麵是公主與遼太子耶律宗真並轡而行,然後便是蕭達爾和眾人尾隨其後。

這一路行走甚急,天亮時分,已離開古城近二十裏,到得一座山邊。那山不高,形狀好似一個大饅頭,名字便叫做饅頭山。石敢當帶領眾人從山腳下繞道而過,心中暗自盤算,照此速度前行,如無意外,必能趕在正午之前進入雁關門,心下稍安。

正在這時,忽聽身後遠遠的傳來一陣轟鳴巨響,好似雷聲一樣滾滾而來,極具氣勢。石敢當吃了一驚,登高一望,隻見身後一裏餘遠的路途上,旌旗招展,塵土飛揚,竟有一大隊遼軍騎兵洶湧而來,瞧那陣勢,少說也有三五萬人馬。他不由臉色一變,不知遼軍是否衝著他們而來,好在山道彎曲,他看得見遼軍,遼軍卻還未發現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