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沉尷尬一笑,道:“為父也是迫不得已。事情還未水落石出,你尚是戴罪之身便越獄而逃,為父不得不下令通緝。不過為父早有交待,任何人不得傷你性命。你這孩子,這幾天跑到哪裏去了,叫為父和蒹葭好生為你擔心。”
劍如風一聽他提及“蒹葭”二字,不由心中一痛,問道:“葭妹她……還好吧?”
陸天沉道:“好倒是好,隻是為你擔心得哭了好幾個晚上呢。”
劍如風心中不覺有些甜蜜,卻又有些苦澀,道:“讓義父和葭妹為我擔心了,全是孩兒不對。孩兒越獄而逃,並非貪生怕死逃脫罪責,而是獨自一人查案去了。”
陸天沉看著他眉頭一揚,道:“哦?那你查到了一些什麼呢?”
劍如風道:“孩兒已查清此案全部真相,隻是還有一些細節尚待證實,但相信徹底破獲此案,緝拿凶手,隻是朝夕之間的事。”
陸天沉略感意外,目光一閃,盯著他半信半疑地道:“哦?是麼?你且說來聽聽。”
劍如風看著他道:“自今年四月至今,京城各處連續發生血案二十餘起,被害者包括京城雄風鏢局少主人葉楓、西門世家西門大少爺西門驚夢以及他的未婚妻肖玉兒、快嘴書生梅瘦竹等二十一人。據我所查,這是一樁有組織有計劃有預謀的連環係列殺人案。凶手殺人,並非為殺人而殺人這麼簡單,其幕後還有極其複雜的隱情。”
陸天沉的眉頭漸漸皺起來,問道:“有什麼隱情?”
劍如風起身踱步,低頭沉思片刻,似乎是在考慮怎樣才能把真相更簡潔更明了更清楚地說出來。他抬起頭來,緩緩地道:“這樁連環血案與京城一戶豪門人家密切相關。此戶豪門,家大業大,富可敵國,美女如雲,妻妾成群。但其主人卻有一塊心病,那就是自己已屆不感之年,家中妻妾雖不計其數,但卻並未為他產下一男半子繼承香火。偌大的家業,自己百年之後卻無人繼承,實在令他大傷心神。所以,他休掉了原來的正室夫人,發下話來,眾多妻妾之中,若有誰能為他產下子嗣,繼承衣缽,便立即扶她為正室夫人,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妻妾們聞聽此言,立即相互爭寵,在主人麵前各施手段,欲讓他在自己肚子裏種下子嗣,好母憑子貴,青雲直上。但是這些別有用心的女人們很快就失望了,因為她們發現主人患有腎病,早已喪失生育能力,要想跟他睡覺後生出一個兒子來,那比登天還難。最後她們決定自己想辦法讓自己的肚子大起來。就在這個時候,有三個人出現了,這三個人就是胭脂樓的紅胭脂、無情劍客高人傑和那個身份神秘的黑衣蒙麵人。”
陸天沉忍不住問:“這三個人在這樁奇案中,起著什麼樣的作用呢?”
劍如風道:“這三個人在這樁連環血案中,起著最主要最關健的作用。他們三人與那些想生孩子但卻又沒有辦法懷上孩子的女人們一拍即合,達成了一個相互利用各取所需的罪惡協定。”
陸天沉道:“什麼罪惡協定?”
劍如風道:“首先,由紅胭脂在胭脂樓專門負責物色合適的男子,這樣的男子最起碼要達到三個要求:年輕力壯、相貌英俊、身體健康。他們事先會準備好一輛黑色的馬車停在荒野無人的地方,當然,為了安全起見,這輛馬車每晚所停的位置都不會相同,有時在京西,有時在城南,有時在山下,有時在河邊。當紅胭脂物色到合適的人選並用計騙其上了這輛黑車之後,便飛鴿傳書通知神秘黑衣人前去趕車。為了以防萬一,神秘黑衣人絕不會揭開車簾去探視坐在車子裏的人,更不會跟他講話,所以大多數時候,神秘黑衣人也不知道車上坐的是什麼人,坐車的人也不會知道趕車人的身份。神秘黑衣人的任務就是將馬車經由秘密通道趕往這戶豪門宅院的後門口,然後以拍門為號,通知早已在豪宅中等候的高人傑出來接人。然後由高人傑負責將‘獵物’帶給有需要的豪門怨婦們享用,一來可以用這英俊男子來慰藉她們寂寞的心靈,二來正好可以借此機會懷上身孕,好讓自己在主子麵前更加得寵。享用完畢之後,為了不泄露個中秘密,當然不能讓‘獵物’留下活口。於是,這些‘獵物’還在溫柔鄉中迷醉尚未來得及穿上衣服之時,便被高人傑一劍穿心,刺於劍下。然後又連夜將其屍體運出,棄之荒野,可謂神不知鬼不覺,毫無痕跡……當然,每完成一次這樣的交易,那些受益的女人們都會付給他們三人一筆不菲的報酬。”
陸天沉邊聽邊想邊點頭,道:“你的推理並非沒有道理。”
劍如風接著道:“這樣的交易他們一共做了十八次,都是天衣無縫,滴水不漏,讓人抓不到半點把柄。但就在他們做第十九次交易時,卻出現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那就是第十九隻‘獵物’西門驚夢因為心髒位置與常人不同,所以逃過一劫,僥幸活了下來。”
陸天沉接口道:“這無疑是對紅胭脂、高人傑和那神秘黑衣人的最大威脅。”
劍如風點頭道:“不錯,隻要他還活著,他們三人所幹下的罪惡勾當就隨時有可能暴露出來。所以,如果他們三個想要活下去,就必須置他於死地,以絕後患。這次動手殺他的並非高人傑,而是那個神秘黑衣蒙麵人。第一次夜襲西門樓,由於西門驚夢的未婚妻肖玉兒拚死相救,所以以誤殺肖玉兒而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