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光聽著粱胥年的語氣,心裏覺出一些什麼,便笑道:“我是希望她難得來一次就多住幾天,好好享幾天福。”
粱胥年目光盯著陳光看,問:“陳光,之前你媽媽要來的時候你不是還很煩惱嗎?你忘了你媽媽是為了什麼來的嗎?”
陳光道:“我已經跟她說清楚了,她經過今天夏夢青這麼一鬧也明白了,我跟江夏肯定是不可能了。”
粱胥年微微眯起眼睛,“那萬一江夏真的懷孕了,你打算怎麼辦?”
陳光一笑,“我仔細想了一下,既然盛總那麼愛江夏,知道了江夏懷孕,應該也會有些動作吧。既然有了盛總幫忙操心,那我也就不用擔心太多了。”
粱胥年笑了,“陳光,你還真是有點小聰明。”
陳光一把抓住粱胥年的手,眼神忽然深情起來,“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和你在一起。梁姐,就算被所有人罵我也不在乎了,隻要你不嫌棄我就好。”
粱胥年抽回了自己的手,轉身上樓,“我不大喜歡家裏有外人,所以如果你想讓你媽媽常住A城,就盡快找個房子搬出去吧。”
陳光站在原地,看著她冷冰冰的背影上了樓,整個人心也涼的徹底。
這又算什麼?
不是她說的可以住她家嗎?
她根本不知道,他是廢了多大的力氣才說服了王美芸跟他進了這個家門。
陳光做了一個深呼吸。粱胥年這個女人,真是越來越難伺候了。忽冷忽熱,若即若離,反複無常。可她越是這樣對他,他就越想要徹底攻克她。心裏憋了一股勁兒,就這麼被他壓了下去。
忽然又想起了江夏,她下午時流著眼淚說的那句“可現在,你卻已經把你的陽光給了別人。”
陳光又看了看那個盤旋的樓梯,很黑。客廳沒有開燈,隻有廚房裏一盞橘色的小燈光線微弱。陳光忽然覺得粱胥年就像一個黑的不見底的樓梯,盤旋著,盤旋著,也不知道究竟有多長,究竟有多深。他這點晨光,真的能照亮她嗎?
他們未來的路,真的是光明的嗎?
他不知道,但是他已經在樓梯上了,已經不能回頭了。
粱胥年回了房間坐在床上覺得特別生氣,最近的陳光,讓她越來越難以接受了。她是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陳光作為一個即將成為孩子父親的人,會那麼輕鬆的把江夏的肚子推給盛懷仁。
仿佛盛懷仁決定要不要這個孩子都與他無關一樣。
還那麼高興的告訴她,仿佛在分享一個什麼了不起的解決方案。
真說不出這個人究竟是幼稚,還是無情。
無論是哪一個,都讓粱胥年對這個人的厭惡又增加了許多。
回過神來時候覺得自己怎麼就跟了這麼一個男人?居然還把他和他媽媽一起弄到了她的家裏來住。她和盛懷仁曾經的家。
周六的早上難得睡個懶覺,起床下樓時就見到王美芸在陽台上曬床單。粱胥年一個神思恍惚,竟然把她看成了以前的保姆,那一刻她仿佛回到了過去,這個家裏的一切都還沒有變,盛懷仁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報紙。
“梁姐,你起床了?”陳光的聲音打破了粱胥年的白日夢。
粱胥年看了陳光一眼,他穿著一件舊的起球的T恤,寬鬆的籃球短褲,頭發很短,根根直立,還帶著些水珠,臉上笑容很燦爛。
“嗯,你出門了?”粱胥年問。
陳光道:“我看天氣不錯,就出去打了一會兒籃球。”
粱胥年問:“你去哪兒打籃球?”
陳光道:“就在小區裏啊,有一個健身中心,我之前就看到了以為要錢才能進,今天過去一看才知道是對住戶免費的。哦,就在那個湖邊上。”
粱胥年在這住了十年,從來都沒去過那個小區的健身中心。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隻嗯了一聲便走下樓,恰好王美芸曬了床單進來,看見粱胥年,眼神有些不自然,嘴上還是客氣道:“起來啦,去吃早飯吧。”
粱胥年回答的也不自然,“嗯,好,謝謝。”
坐在餐桌上,才覺得這明明是她家,她幹嘛要那麼客氣?
王美芸走過來拿了碗給粱胥年盛了點粥,“昨晚剩下的,今早又熬了一遍,別嫌棄。”
說這話的時候,王美芸的表情還是很死板,半分笑意都沒有。粱胥年看了看陳光,看來陳光的工作做得還是不到位啊。
那個粥確實是剩下的,昨晚粱胥年吃的時候就覺得味道一般,今天再煮一遍之後就更難吃了。粱胥年隻象征性的吃了幾口,便放下勺子。
王美芸看了,便自言自語似的說:“江夏以前可喜歡我做的粥了,那孩子吃東西也實在,從來都不剩飯。”
粱胥年聽了,仿佛沒聽到,站起身去冰箱裏拿了一盒牛奶出來,“我早餐喜歡吃西式的,牛奶煎蛋就夠了。”
王美芸看了粱胥年手上的牛奶一眼,“那個牛奶過期了,你別喝了,鬧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