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來 客(1 / 2)

乒乒乓乓,一陣敲門聲在從外麵傳來,我聽了一驚,趕忙穿好衣服前去開門。門一開,外麵站著的正是那個先前在樓下大堂想要出手幫我的軍士端木夕,她似乎沒想到住這的是我,臉上一愣,隨即又微微蹙眉道:“我住在隔壁,剛才好像聽到有響動聲,就過來看看。”

我這才意識到倒在地上的人,便將手邊的門攏到身側靠著,擋住了她的視線,朝她笑了笑道:“沒事,剛才不小心磕了一下,我……”

“小姐快來,小奴快受不了了——”屋裏傳來一聲酥媚入骨的叫聲,站在門外的端木夕臉上驟然通紅一片,繼而又開始發黑。

我咬了咬牙,想必我自己的臉也黑成了鍋底,看著端木夕斜著眼瞟了我一眼,眼神中滿是鄙夷。

這下可好,我已從原先的投機取巧、舉止輕佻,上升成為貪淫好色。身在窮鄉僻壤,還不忘尋歡作樂,活脫脫一個色中惡鬼。

“打攪小姐了!”端木夕輕咳了兩聲,垂著眼目不斜視地快步離開了,她進了房門還咚地一聲,重重關上了門。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紈絝子弟,荒淫無道啊……

我心裏默默為她總結著,無奈地合上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怒喝道:“夜邀,你到底想怎樣?”

夜邀這才笑眯眯地從床內翻身下地,不緊不慢地坐到桌子邊,為自己倒了杯茶水,喝了兩口才挑起眉毛,笑著對我道:“我這次來,是向顏小姐請罪來的,還望顏小姐高抬貴手,饒了在下吧!”

這到底唱得是哪出啊?

一來,這難道就是求人的態度嗎?二來,我又是什麼時候沒放過他了?去年年初他揚言要采我,卻未曾得手,我養傷養了半個多月便把這事給忘了,所以事後也未曾追究他什麼。

“你可別說你不知曉,我這一整年可都在被朝廷追殺中度過的,今年過年都是躲在山裏過的,”他說得時候帶著幾分辛酸,看我滿臉疑惑,便撇了撇嘴,一臉不信道,“我托人問過,說都是因為得罪上麵的要員,督察院下的令,說要緝拿我,且還不論生死!我就納悶了,你說她們督察院從來都是監管大臣的,管我一個江湖之人做什麼!?”

我一聽便知道是誰下得令。那人從來都是眼裏留不的半顆沙,這回下死令,估計他也是恨瘋了,想著不由覺得心裏一甜,笑出了聲來。

“你還笑!”他狠狠瞪了我一眼,轉而態度又軟和了下來,可憐巴巴地拽著我的衣袖道,“這一年可苦了我了,大地方我都沒法待,小地方一天換一個,實在過不下去了,隻好往西北跑,還好老天保佑,讓我在這碰到了你,你可得……”

“哎,打住打住,”我一把甩開他拽著衣袖的手,錯身坐到他對麵,拿起茶壺也為自己倒了一杯。

話說剛洗完澡還真有些渴,一連喝了三杯,抬眼見他已經麵色發黑地看著我,看得我嗆了一下,隻得抹了抹嘴道,“可別喊冤枉了,虧不虧心啊你,我看你是得吃點教訓,再說了,平白無故的,我憑什麼要幫你?”

“那你就說錯了,”他聽了這話反倒笑了起來,拖過椅子靠近我身邊,壓低聲音道,“我從兩日前就偷偷跟著你們了,昨天夜裏看到幾個人偷偷摸摸的跟著你,便順手幫你收拾!”

我聽了手上一頓,旋即斂去了笑意,轉過臉嚴肅地對他道:“你可說真的?”

“千真萬確!不信你看看這個,”他邊說著邊從懷裏掏出一塊銅牌,遞給我道,“這個是從其中一人身上搜出來的。”

我心頭一跳,問道:“那幾個人呢?”

“三女一男,全都死了。”

我抬眼看他,蹙眉問道:“怎麼死的?”

他卻回答得輕描淡寫:“我殺了兩個,另外兩個自個服得毒。”

雖是在意料之中,但聽了這樣的回答,也讓我心底生出了絲絲涼意。

我借著桌上的油燈仔細看著那塊銅牌,隻見上麵塑了一隻張牙舞爪的鷹,那圖案不過寥寥幾筆勾勒,卻將鷹的犀利與凶猛刻畫得淋漓盡致,那鷹的最底下還寫了一個鬥大的“令”字。

“這是什麼?”我抬眼問他。

“想知道?”他托著腮,勾起嘴角問道,伸手拿過我先前用過的那隻杯子,伸出舌尖在杯口輕舔了一下,然後輕佻地朝我拋了個媚眼道,“我總要得些好處吧……”

果真是色膽包天的采花賊,吃了教訓也不長記性的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