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0章(1 / 3)

第九章神侶情深

其實隻要不被炮灰掉,田真也勉強能接受“鳥女”這稱呼,魔神大人尚武,文學造詣差點,修辭表達有問題是很正常的,要求不能太高。

“嗯?”不見回應,魔神表示耐心有限。

此神麵前尊嚴神馬的都是浮雲,田真發現那鳳眸有眯起的趨勢,想他說過“對神羽族將不再留情”,再看看月族侍衛的屍體……視覺心理雙重刺激下,田真反應奇快,由跪拜變撲倒,作青蛙狀:“路路……路西法大人萬歲!”

沉寂。

察覺不妥,田真忙改口:“魔神陛下萬歲!”

“鳥女,敢輕藐吾?”魔神俯視她,沉沉聲音暗藏怒意,殺氣澎湃,“吾轉世雖僅有萬年,但吾之靈體乃先天之神,迄今已七千萬歲,嘲笑吾,你是哪裏來的膽量!”

忘了麵前是位祖宗,不,祖先級別的大神,田真寬麵條淚:“陛下,我……吾不敢!吾不敢!吾說萬歲,是因為吾才二十五呐……”

魔神低眉:“千年修為,也謊稱二十五萬!”

天界不拿數字當回事,都以萬為單位計算,田真直起身解釋:“吾不是千年,也不是二十五萬年,吾是二十五年。”

魔神終於意外了。

二十五年修得人形,還身負千年修為?

“吾不敢欺瞞陛下,”知道此刻不能違逆他,田真克服恐懼,抱腿道,“陛下神威,我仰慕已久,陛下想什麼要什麼,我馬上取來!”

金邊廣袖下,一隻修長幹淨充滿力量的美手伸出,眼看就要撫上她的臉。

田真全身僵直,差點魂飛天外。

這這……魔神大人這是……

還未來得及多想,那手忽然一偏,自她頸邊繞過,魔神毫不客氣抓住她背後的翅膀,將她拎起來細細打量。

田真控製住不去想殺雞的場麵,抓緊機會表忠心,語氣嚴肅莊重:“陛下不知,其實我……吾仰慕陛下神威,對魔界向往已久,早有投效之心,蒼天有眼,總算讓吾遇見陛下,從今以後願跟隨陛下左右,效犬馬之勞,望陛下成全!”

乍一聽,是神羽族天才,仔細看,是根廢柴,魔神很直接:“最下等的體質,要你何用?”

主動投靠,人家還不要,田真著急之際,不慎抬頭對上那張臉。

此神就是個危險物品,而且已有兩個兒子,其中一個比咱還大,可這張臉,這薄唇,這秀眉……真是引人犯罪啊!

美得陰暗,帶著殺氣。

一時之間,田真差點忘記了害怕,天天對著朝華君,鼻子本已免疫,誰知此刻竟再次不爭氣噴血了。

被血刺激,田真找到靈感,高叫:“陛下!我的血是療傷聖藥,我願意獻給陛下!”話出口被自己嚇到,想萬一此神要咱去當軍醫不是慘了麼,於是補充道:“陛下要多少,吾盡量,盡量。”

半日沉默,在心驚膽戰中度過。

終於,魔神抬抬優美下巴,重新開口:“鳳凰血,吾要它何用。”

兒子喜歡血,老子卻沒這愛好,田真慶幸不用獻血,馬上仰臉望天止血:“陛下說的是,陛下六界無敵,何須鳳凰血,消滅神界仙界是遲早的事!”

魔神丟下她:“區區仙界,尚不值得吾動手。”

田真重新跪倒:“是我失言,陛下英明!”

敢情弱也有好處,人家還懶得打你。

殺氣消散不少,見他暫時沒有眯眼的打算,田真這才鬆了口氣,咱還是有希望不當炮灰的,愛聽奉承話的都是昏君啊,隻可惜此昏君過於強大,穩坐江山推不翻,這就充分證實了武力的重要性,舉例說吧,腹黑神帝和腹黑領導算計來算計去,外加戰神用激將法,到頭來此昏君眼一眯,照樣毫發無損,幾萬天兵全炮灰。

當然,對於田真這種人來說,遇上一個昏君,絕對比遇上一個明君安全得多。

為求保命,田真努力挖掘自己的價值,臉皮也不要了:“魔界有陛下,還有兩位天王,再添勇將根本就是多餘,我雖法力微弱,但我……吾可以留在陛下身邊,與千萬臣民一起,共同見證陛下功業!”

“你有勇氣叛離天界?”

“有!”田真悲憤,“天界爾虞我詐,爭權奪利,混亂不堪,吾早就難以忍受!”

這話很投脾胃,魔神滿意,顯然忘記了它的出處原本是自己,想虛天之大,多養個鳥女在身邊拍馬屁也很順耳,於是抬手道:“吾,接受你的效忠。”

“陛下仙福永享,壽與天齊!”鬼門關走了圈,田真激動得發抖。

“回魔界。”魔神轉身。

必須去旅遊一圈,領導,我會想你的,田真依依不舍望了眼羽漠天宮的方向,忍痛答應:“是。”

黑風卷過,眨眼的工夫,麵前身影已消失不見。

想不到他就這麼走了,田真大驚,爬起來喚他:“陛下!陛下!”

四下張望,哪裏還有半個人影!

怪隻怪平日修煉不用心,未精通任何一門追蹤之法,估計魔神大人也沒料到新收的部下會廢柴到如此程度。

田真發現自己實在不知道去魔界的路,在原地乖乖地等了半日,仍不見魔神回來接,於是捧著朱果,拍拍翅膀回羽漠天宮了.

飛不多遠,迎麵竟遇上朝華君,他並沒騎火鳳,匆匆駕雲而來,遠遠看見田真便停住。

田真意外:“王這是……去哪裏?”

風吹衣袍,挺秀如鬆,朝華君微笑:“擔心你出事,來看看。”

羽漠天宮那麼多侍女,領導惟獨對自己格外留心,田真豈會看不出來,心裏感激,連忙收了翅膀落在雲頭上,將這一路經曆告訴他,省略不光彩內容,說魔神念在神羽族份上手下留情,朝華君也沒有表示,隻是聽到月族侍衛時略皺了下眉。

“沒事就好,回去吧。”

廣袖下,那手握得並不算緊,可是讓人放心,很安全,很穩當,帶來一種久違的感覺。

田真難得閉了嘴,一聲不吭任他拉著走。

身邊突然清靜,朝華君反而奇怪:“小凰兒?”

田真“啊”了聲。

“在想什麼?”

“想起我……父親,當年他也常這麼拉著……”田真下意識說了兩句,反應過來覺得不妥,補充,“當然,我隻是想起那種感覺,並不是說王老……”

朝華君愛憐地摸摸她的腦袋,含笑道:“自然,我不過十萬歲而已。”

田真噎了噎:“王真是年輕有為,年輕有為……”

朝華君似是無意,問道:“你父親是誰?”

一時感慨說漏嘴,田真後悔,裝作苦苦尋思的樣子:“不記得了,隻隱約想得起一點半點小時候的事情。”

朝華君點頭:“想不起來,就不必強求。”

法力爛不說,長相也就是個鳥女,卻能讓領導另眼相待,田真難免懷疑,回頭瞅那對灰翅膀。

見她這樣,朝華君無奈道:“長相並不重要,為何總要執著於它?待你法術有成,就沒人笑話你了。”

田真道:“但很多時候,還是美女更有優勢。”

“哦?”

“王敢保證,對美女印象不會好一點?第一眼見到德音龍女,你想到的不是她美嗎?”

朝華君愣了下,不語。

發現失言,田真連忙道歉:“對不起,我就是隨口胡說,王別見怪。”.

這麼一鬧,二人路上再沒說過話,回到羽漠天宮,夜幕已降,朝華君先去了殿上,田真將采來的朱果送到煉藥處,想此刻恒月姬必定纏著他,自己還是不過去為妙,於是準備回房休息。

轉過竹林,一名女子站在園門口與外麵的侍衛說話,田真對她倒有印象,正是恒月姬的貼身侍女。

“午侍衛還沒回來?”

“沒有。”

“難道真的出了意外……”侍女臉色不好,壓低聲音吩咐,“我先報與神女,此事不得聲張。”

侍衛答應著退下。

田真聽得心中一動,迅速閃到廊柱後,等她離開,才快步走到前殿,找到平日最和氣的執事羽蕭,拉著他問了兩句話,羽蕭的回答直聽得她心頭一片冰涼,連忙尋了個借口告退,慢慢地朝自己住的小院子走。

“這麼巧?”一道身影出現在拐角處,不像無意遇見,倒像是有心等候。

來人正是恒月姬,她身後站著剛才那個侍女。

本來就有心事,哪知她會突然出現,田真先是驚,隨即鎮定下來,畢竟這是羽漠天宮,要結果一隻小小鳥也沒那麼容易。

安全有保障,田真索性大方作禮:“恒月神女。”

恒月姬目光閃爍,看著她親切道:“小凰兒?和我認識的一隻鳳凰很像呢,可見你我很有緣。”

田真也會裝,謙卑道:“小小鳳凰,怎敢高攀神女。”

恒月姬秀眉微動,話中別有深意:“先前聽朝華君說你獨自去采藥,我還擔心你出事,如今安然回來就好了。”

猜測已被證實,田真假笑道:“是啊,想不到。”

派出去的侍衛變成無頭死屍,加上朝華君態度不冷不淡,恒月姬本就恨得緊,聞言目光淩厲起來。

田真倒並非故意諷刺她,而是眼下的確無需遮掩了,反正她已恨上自己,撕不撕破臉皮都是一個結果:“夜深,神女早點安歇,我先告退了。”

恒月姬忽又笑了:“正要回房歇息,隻是我身邊日常伏侍的兩個丫頭不在,月林一個人忙不過來,不如今夜你到我那邊去,如何?”

若別的侍女聽到這話,必定受寵若驚,可田真早知道她沒安好心,跟去伏侍,雖無性命之虞,但受不受折磨就很難說,她是客,隻要不出大事,朝華君也不好過於計較,田真既明白這道理,哪裏肯上當,立即推脫:“神女是客,本該侍奉,隻不過我是王的貼身侍女,現趕著過去伏侍王安寢,神女若少人使喚,我這就去跟練執事說聲,叫她另派兩個人來。”

被她拒絕,恒月姬冷笑,旁邊侍女斥道:“神女看你機靈,才叫你伺候,你卻推三阻四,羽漠天宮竟有這等無禮的宮婢麼?”

田真道:“我是王帶回來的,原就不在宮婢之列,隻管侍奉王,若擅離職守,王怪罪下來,我卻擔當不起,望神女原諒。”

“罷了,”恒月姬阻止侍女再說,道,“我隨你過去,與朝華君說一聲,叫他不怪你。”

她停了停,莞爾:“聽說朝華君的寢殿向來不用人伏侍的,借你一夜,想也無妨。”

你狠!田真暗罵,無奈轉身帶路:“神女請。”.

寢殿裏外果然無侍女,重簾深處,明珠攢成新月,冷清的光芒裏,朝華君立於案前,身上換了白色單衣,手執畫卷看得入神。

“怎不敢進去?”侍女冷笑,將田真推進簾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