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我可不敢小視了你,你應該是個有思想有深度的女人,看你的眼睛就知道。”楊子凝視著水兒一字一頓道,表情突然有幾分嚴肅。
“哈!我以為隻有女人才相信直覺呢,不過,我可沒你說的那麼玄乎。對了,你當過兵?軍營生活一定很刺激吧?”
“嗬,很苦很累,卻讓你懷念終生。”
“嗯,似乎都這麼說。看來你是個閱曆豐富的男人。也許,你身上的每個細胞都蘊藏著一個故事,看來我得小心了呢!”水兒一邊調侃一邊故作誇張地皺了皺眉頭。
“哈哈~~~~放心!我不是黑社會,也沒那麼多的故事來滿足你的好奇心,隻是一個平凡的男人,隻是一個被瑣事纏身的男人。”楊子開心地大笑著說。後兩句話竟然用了沙寶亮與孫悅的傾城之戀的曲調唱了出來。水兒不自禁地笑了,這個男人,這個不乏風趣也有些神秘的男人!已經多久沒有這樣開懷笑過了?似乎記不清了,可這樣無拘的笑卻突然讓水兒多了絲擔心。看來這是個危險的男人,你對他什麼都不了解,卻坐在這兒和他品咖啡,會不會過於隨便了?這麼想著,水兒突然不能容忍自己的隨意,就冒失地站了起來,“對不起,我要回家了,謝謝你的咖啡,再見!”說完並不理會楊子臉上的錯愕自顧自衝了出去。看著水兒苗條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視野,楊子無聲地笑了。真是個奇特的女子!情緒變化得如此之快。女人都如此易感善變嘛,一分鍾前還笑得如此暢意,一分鍾後就陌生得各奔東西?
連著幾天,水兒都忙著看房子。原來住的地方太過雜亂,實在不宜居住。且房東也極不友善,成天木著個臉,象是別人欠了她二兩銀子,水兒早有遷居之心了。
這天總算天如人願,竟然租到了個一室一廳、裝修也相當精致,租金也還勉力能夠承受。水兒當下就喊了幾個朋友,簡單收拾好行裝,三兩下就轉移了陣地,為賀喬遷新居之喜,好友欣欣說要好好為她慶賀一番,一行人笑鬧著打的到了紅豆居。這是個裝修接近大自然風格的休閑餐廳,吃客並不太多,卻是個一般年青人都鍾愛的地方。每晚8點有專門的樂隊演唱,唱歌的小夥子總是披一頭鬆散及頸的長發,略顯清瘦的臉上,有種對世事的迷惘。欣欣對這小夥子有些著迷,揚言不定哪天就去表表愛意。大家都當玩笑聽著,並不當真。眾人隨意要了些吃食,大多是牛排加米飯,也有的要了意大利炒粉,水兒最簡單,隻要了份皮蛋瘦肉粥,她累得沒什麼胃口,原想不吃,又怕掃了大家的興。等到眾人眼前杯盤狼藉時,樂隊開始了每晚的例行演奏。但這次不同的是,那個長發歌手竟然牽了個紮著馬尾的漂亮小姑娘上台。小女孩不過十來歲的樣子,看上去卻氣質不凡,一雙美麗的眼睛滴溜溜四處轉,毫不怯場。
欣欣哇哇地叫著,“好可愛的小女孩噢,難道也來唱歌的?”
“各位來賓朋友,今晚我要為大家介紹一位小鋼琴演奏家,雖然她的年齡很小,可演奏水平已經到十級了,下麵我們用熱烈的掌聲來歡迎她給大家演奏幾曲,好嘛?”
“好~~~”場內一片叫好聲,有人甚至鼓起掌來,大家都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小姑娘。小女孩笑著對大家鞠了躬,然後鎮靜地走到鋼琴前坐下,稍作停頓,揚手處,一曲熟悉的塞內維爾的名曲“秋的思語”行雲流水般流淌開來,小姑娘幾乎不看琴鍵,微合了雙目,靈巧的手指隨著音樂輾轉翻飛,似乎此刻她的世界裏隻剩下了音樂。大家都沉浸於經典的音樂聲中,不再有人說話,四周隻有曲子在飄渺、在飛揚、飛揚……
一曲終了,掌聲雷動。小姑娘抬頭向餐廳的一角張望微笑。水兒順著小姑娘的視線望過去。天,那個叫楊子的男人正微笑著坐在一隅,朝小姑娘默默頷首。難道這小姑娘是楊子的孩子?水兒早就猜到他肯定是個有家室的人,卻沒想到竟然有個如此聰慧可愛的女兒。她疑惑地看著楊子,楊子卻隻匆匆點了點頭就把視線移向了別處。小姑娘又繼續演奏起來,這次是人所周知的古典名曲“梁、祝”,水兒細細看著這小女孩,突然發覺她很象那個楊子,一樣明澈晶瑩的眼睛,一樣不動聲色的自信神情。演奏完兩曲,小女孩鞠了個躬回到了楊子的坐位。楊子笑著溫柔地在她的小腦門上吻了下,小姑娘高興地撒著嬌,貓到了楊子的懷裏,和剛才驕傲自負的小演奏家判若兩人。水兒默默地注視著他們,心底有絲被感動後的溫柔。
“水兒,怎麼半天不作聲了,想什麼呢?你難道認識那個小女孩?”欣欣碰了水兒一下,疑惑地問。
“啊,不,不認識。”水兒一迭聲地說,臉上竟然浮上了一層紅暈。那個楊子,今晚竟然象不認識水兒似的,大概怕他的寶貝姑娘生氣,其實誰稀罕和他說話啊。不過那小姑娘,真的是挺可愛啊。多優秀的孩子呀,即便那份穩重與成熟,在同齡的孩子中也是很少見的。這父女兩個,怎麼都象個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