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就像被遺棄的孩子,迷失在森林裏。當你站在我麵前,看著我時,你知道我心裏的悲傷嗎?你知道你自己心裏的悲傷嗎?”
——卡夫卡
“曉妍,是不是那個,前麵那個穿你們校服、背灰色帆布包的?”劉銳眼尖,指著前麵一個騎車的學生說道。
“就是他,快,快點跟上!小心點,別讓他發現了。”鄭曉妍眼睛一亮,趕忙說道,一邊伸手抓葉晴的衣服,說道:“哎,你的‘那個誰’就在前麵呢。”
葉晴又紅了臉,說道:“別鬧。”
兩男兩女兩輛單車飛快地駛過馬路,緊緊跟著前方的人影。
“哎——哎——拐彎了!快快!”鄭曉妍一麵叫著一麵使勁拍前麵男友的肩。
“我的媽呀,大小姐,你再拍我我就該得肩周炎了。”劉銳苦哈哈的騰出一隻手,揉揉自己淒慘的肩頭。
四個人追蹤著何依,從大路繞到小路,從小路繞道土路,從土路走下來,才發現眼前的路實在再也稱不上是路。這裏遍布深深淺淺的泥坑、密密麻麻的石子,還有大片臭氣熏天的垃圾,垃圾邊是一個已經幾乎快要枯竭的水塘,迎著落日餘暉,泥潭裏麵所剩不多的池水泛著綠色的泡沫,發出陣陣惡臭。
“怎麼越走越偏了,我都不知道學校旁邊還有這麼偏僻的地方。”葉晴察覺到奇怪,說道,“不是被發現了吧?”
“我也沒來過這裏,想不到這麼繁華的一條街後麵竟然是這麼破敗的垃圾場。”張凱說。
“這也太荒涼了吧,你看那一群老鼠,那麼大。”劉銳指指遠處的一堆垃圾,“那個毛乎乎的是什麼呀?好像還在動!”
鄭曉妍緊緊抓著劉銳的胳膊,嚇得大叫:“劉銳!你別嚇我!”
張凱倒是淡定,細細看了一眼垃圾旁邊一堆白乎乎的“毛狀物”,說道,“好像是一隻死了的貓,眼睛已經爛了,應該已經死了好幾天了。”
葉晴心裏有些發毛,伸手拽了拽鄭曉妍的衣袖說:“曉妍,咱們回去吧,別跟了。”
鄭曉妍也覺得有些害怕,抱緊劉銳,聲音顫抖著說:“劉銳,咱們回去吧!我有點兒害怕。”
劉銳哈哈笑道:“你這丫頭也有今天,我還以為鄭大小姐天不怕地不怕,你親我一下我就帶你走。”
“別鬧了,”鄭曉妍聲音放緩,小聲在劉銳耳邊膩膩地說,“回去再親好不好。”
“好好好。”劉銳心滿意足,笑著招呼張凱,調轉車頭,沿著來路往回走。
四人騎車回到大路,女孩跳下了車,兩個男孩把車停在一邊。
劉銳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天哪,我從來沒覺得空氣這麼好聞!”
鄭曉妍拉過自己的衣服聞了聞,又把長發捋到鼻子底下細細地聞了聞,沒發現自己身上染上什麼奇怪的氣味,這才放心下來,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走到葉晴身邊,說道:“你看上的人也太奇怪了,這小子估計是發現咱們了,帶著咱們兜圈子呢!蜻蜓,我勸你趁早死了心吧,這樣的人除了臉長得還行,剩下有什麼好的?我這兒好男的一大把一大把的,別惦記他了。”
葉晴淺淺一笑,還未說話,劉銳就大咧咧的插進來,說道:“哎哎哎,我剛才好像聽見有人說她‘好男的一大把一大把的’,那些人都是誰啊?我怎麼沒見過啊?”
鄭曉妍白了男友一眼,說道:“那不都是同學嘛,都是同學。我這一朵花現在已經插你身上了,你還想怎樣?這不是幫蜻蜓找個男朋友嘛,你吃哪門子醋!去去,一邊兒呆著去。”
劉銳聽說“一朵花插自己身上”早已樂的心裏開花,一麵嘴裏咕嘟著:“我是怕到手的花飛了。”一麵自覺的走開。女孩子聊天,他還是避嫌的好。
見男友走遠,鄭曉妍繼續說道:“蜻蜓,今天也晚了,你早點回去吧,要不我讓張凱幫忙送你回家?剛才看見那種地方,我覺得讓你自己回去不踏實,你說何依是成心的麼?”
對於何依究竟是知道後麵有人跟著自己而刻意帶他們到那個荒僻的地方,還是何依根本就住在那裏,葉晴心裏也沒有答案,她不想承認前一種可能,更不敢去想後一種可能,看著同樣一臉迷茫的曉妍,葉晴笑了笑說:“我也不知道,可是我覺得他不是壞人。曉妍,我自己回家就行了,放心吧。”葉晴向遠處看了一眼靠著樹無聊發呆的劉銳,笑道,“你快走吧,你看,你的王子先生等你呢。”
“切,你也太高抬他了,我看他給王子牽馬倒是挺合適的。”鄭曉妍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