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火車是一道迷戀的風景 (1 / 2)

柏林說,“哥們,跟我一起去旅行吧!我帶你去很多地方,吃很多好吃的東西。”

柏林是一個憂傷的孩子,我總覺得她有點像彼得潘。每當你讀了她最近發在空間的日誌的時候,你就會覺得她是一個喜歡追求時尚,美麗,詩意,幸福的女孩。她一直都在隱身。等到夜幕降臨,人們都睡去的時候,你就會看到她的動態。有時候很想對她說,你是一隻特立獨行的貓。她的每條說說寫的那麼詩意卻又能從中讀出殘餘在她骨子裏的疼痛。有時候,我會對她說,“柏林,你是一個讓人憐惜的女子。”她總是會不以為然地說,“人家都是憐香惜玉,我可沒人看得上哦。”聽上去她是一個多麼悲觀的女孩啊,可是真正的她卻有男孩子一樣的自信堅強。她說她要寫更多的稿子,做一個美麗優雅的女子,數大把大把的稿費,就可以買她最喜歡的裙子,一個人去旅行了。

前幾天,她打來電話,她說她很憂傷,她給他那麼多次機會,他卻不懂得珍惜。她一個人在操場上,那時正有雨下。聽上去,她的語氣永遠都是那麼樂觀,但是我卻能感受到一個性情中人的憂傷。她所說的他也是一個文藝小青年,我能感受得到,正因為他能寫點騙小女生的文章,柏林才會那麼喜歡他。柏林說,她喜歡有才華的男孩,她不想自己的追求像別人一樣俗氣。我是一個比較懂女子的男孩,所以也懂適當的時候安慰她。她答應我從心裏放下一切本不該屬於她的東西了。但是她很想去旅行,像三毛一樣,去西藏、雲南麗江、美麗的撒哈拉大沙漠。她很久以前就曾給我說過,等到她有大把大把的錢的時候,她就會拉一個旅行包,沒心沒肺地去旅行。那時候,我對她說,柏林,等我以後也有錢了,我陪你去旅行。

後來,我給她打電話,她氣喘喘地對我說,“李希望,我給你說,我現在正在趕火車,我要去旅行了。”我能聽到從她手機裏傳來遠方火車磨過鐵軌的聲音,安靜地穿入我的耳蝸。一個說了多年要去旅行的女子,她終於實現了這個藏在她心靈深處多年的心願,她肯定有一種如負釋重的感覺吧。那時,城市上空的電線相互交織著,飛鳥停留在電線上,龐大的落日緩緩從山頭落下去,僅有一點點餘暉殘留在鐵軌與站台最近的地方上。她正拉著一個大大的旅行包,沿著長長的火車一節一節地跑去。我安慰她說,快點上車吧,上了車再說。天很晚的時候,她發來一條短信,“李希望,你夠哥們義氣,等我旅行回來的時候,一定跟你好好暢談。”

再後來,我也買了一張去遠方一座陌生的城市的火車票。在緩慢的綠皮火車上,找到一個臨窗的位子上坐了下來。欣賞偌大的黃昏緩緩降臨時的壯觀。看遠方,那些村落,夜晚的燈塔微弱地照著長長的鐵軌。許多複雜的心緒突然間像夜晚一樣安靜了下來,我知道,遠方有我等待的人,她有一雙美麗的眼睛,在遠方急切而神秘地等待著我。

此時,我又想起了柏林。這個讓人心疼的女子。我想此刻,也許她也在火車上,像我一樣正在看著窗外的夜晚。我登上QQ,打開空間,看到她沿途拍的照片正一張一張地傳到了空間,還有她發了一條說說,她說她參加了很多有意義的活動。其中有一張,她正在跟路人在路邊圍繞著一圈擺著“心”的形狀的蠟燭一起做著很虔誠的樣子。我知道她正在跟路人為“雅安”祈福。此刻,我發現柏林是一個多麼幸福的女子,年輕的時候,可以做很多自己想做的事情,敢愛敢恨。而我又是一個多麼可憐的人。還好,那時我們都在火車上,並且明白,火車正在拉著我們去看得最遠的地方旅行。

坐在我旁邊的是一位看上去隻有三十歲出頭的男人,他卻說他已經是一個四歲孩子的父親,都三十好幾了。他給我講關於他的故事,他說他最大的遺憾是沒有上大學,如果上天給他一次機會,他希望自己可以去大學感受一下時光,他說時光也是有氣味的。突然間讓我覺得自己上大學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