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我們都不過彼此彼此,我接近你是為了複仇,卻在過程中淪陷了自己的心。然後一個人承受這樣快要讓我崩潰的痛苦與打擊,卻不能哭訴,也不能對你任性妄為!而你!你娶我是為了穩固黎氏的地位,為了保護你愛的女人,卻在過程中失去了自己的婚姻自由。
好像你也沒有對不起我……這一局我們就算是扯平了吧。
所以,從此以後我不會對你有愧疚了。
漸漸地,蘇沫感覺到手背上傳來一陣冰涼。
她緩緩轉過頭,微微的睜開眼,看見黎浩辰將頭抵在那上麵,而他的身體竟然是顫抖的。
在傷心嗎?
蘇沫有些不敢確定。
可轉念想想,也對,畢竟那是他的親生骨肉,怎麼會不傷心呢?
如此想著,蘇沫便也不自覺的咬住了唇,心跟著泛疼。殊不知,是為了那苦命的孩子,還是眼前這個她深愛的男人,又或者二者都有吧。
她還是做不到冷血無情,還是會心疼他。
輕輕舒緩了一口氣,蘇沫再次闔上了眼,淚水默然落下。
就這樣吧,至少她能留得住他的軀殼。至少還能在每個黃昏日落,黎明清晨的時候看見他的臉廓,或許也算是另外一種幸福。
白小雅,我不管黎浩辰有多愛你,可在他沒有跟我說離婚之前,我就絕不會狼狽退出!
此刻的病房外,夜子淩與安琪正並肩坐在長椅上。
這對平日裏最愛講話的歡喜冤家,也忽然變得沉默起來,心情也格外的壓抑。
半響,安琪將頭慢慢的靠向了夜子淩的肩膀,淚侵濕了他的西裝外套,暈染出一朵朵唯美的淚花。她沮喪著臉,輕聲的嘟囔著:“胸毛哥,我好難過。世界上明明有那麼多的孕婦,為什麼偏偏要讓沫沫承受這個痛苦!”
她知道孩子對蘇沫來說不僅僅是一個愛的結晶,更是一個完整家的象征。
經曆了那麼多悲痛的過去,如今的蘇沫雖看上去堅韌無比。可她知道,蘇沫的心是那麼的不堪一擊。上帝真是不公,為什麼要將所有的生死離別都要落在蘇沫一個人的身上!
夜子淩未動,由著安琪依靠,安慰的說道:“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
安琪撅著嘴,勉強點頭,然後想了一會兒又說,“胸毛哥,有件事我要對你承認錯誤。”不知道為什麼,看見蘇沫和黎浩辰這樣悲傷,她忽然覺得自己好幸運,所以更想要珍惜。
夜子淩似疑問般“嗯”了一聲,“什麼?”
安琪坐正了身子,然後揚起雙臂強勢的扳正夜子淩的臉,強迫他看她。
“那天在片場,是我主動央求佳俊陪我演戲的,他根本沒有追過我,也不認識我。雖然我知道這個行為很笨,很愚蠢,現在又在這邊主動對你澄清,更是蠢上加蠢,可是我會覺得有存在感,因為隻有這樣折騰,你才不會把我拋在腦後,我才能慢慢走進你的心!”
看著安琪一本正經的小臉,夜子淩心中為之一動。
片刻,他微微揚唇,大手在安琪額頭上輕輕一彈,“我知道,因為他不可能看上你。”
傻丫頭,除了我,還哪有人會笨到將你裝進心裏。
聞言,安琪揚起粉拳朝著夜子淩一頓亂揮,“說句好聽的會死嗎?會死嗎!我就那麼不堪!”可打完了,過癮了,她又不爭氣的主動去揉,“痛不痛啊!你是豬頭嗎?幹嘛不躲!”
麵對無厘頭的安琪,夜子淩早就習慣了。
甚至已經忘了多久,這種時常哭笑不得的情緒早就占據了他的心!
隔天,當西雅一早提著參湯來看蘇沫的時候,恰巧與黎浩辰撞了一個正麵。
一時間,病房內的氧氣全部被瞬間抽離。
三個人,各懷心思,尷尬的對立著。
在見到西雅的那一刻,黎浩辰眉間驟然泛起了濃濃的不悅,像是要將西雅生吞活剝了一般。但稍縱即逝,因為他不敢流露出太多不該有的情愫,免得讓蘇沫覺察出不妥。
在他沒有找到真憑實據來證明他的清白之前,他絕不會冒然行事,免得傷害蘇沫。
蘇沫淡淡的瞥向西雅,將她眼底那抹不明顯的嫉恨收進眼底後,含笑說道:“是小雅來了。”她將目光移在西雅手中提著的保溫杯上,“到底是小雅細心,怎麼會知道我餓了呢?”
她轉眸看向黎浩辰,微微一笑,“浩辰,把我扶起來吧。”
黎浩辰舉眸,溫柔的望向蘇沫,嗓音壓得極低,“好。”放下手中的熱毛巾,他將病床搖高,而後又體貼的攬住蘇沫的腰,將她整個人托起,舒服的依靠被豎起的枕頭上。
期間,蘇沫低垂的鳳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如今她唯一的籌碼就是黎夫人這個位置了,所以她必須要好好利用才對得起自己!她很清楚,單憑這一點,就足以令白小雅加注在她身上的痛苦雙倍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