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丁·帕茲呆呆地站在牆前,他為什麼不在這幽香清涼的空氣中散步呢?他為什麼無暇去觀賞那燦爛的星空和遠方廣場上方那朦朧的月色呢?

夜色在晶瑩剔透的星星點綴下是如此地迷人,大地也溫柔地睡去了;但是,他和他的心上人,卻隻能用心靈來交流,而中間隔了這麼遠的距離。

後來,在陽台的花叢中出現了一個白色的身影,她在這百花叢中、在這朦朧的夜色襯托下是如此地迷人,花也因此而奉獻出它們的芬芳;隨著東風的輕輕吹送,大麗菊、薄荷、向日葵那沁人心脾的馨香撲麵襲來,而在這個大花籃中,站著那位年輕的漂亮的猶太姑娘,馬丁·帕茲的心上人——薩拉。

馬丁·帕茲不由自主地舉起雙手,膜拜似地伸向她。

突然,薩拉驚恐地一下子蹲了下來。

等馬丁·帕茲回過身來時,看到安德烈已站在了他的麵前。

“誰定的這規矩,黑印第安人深夜還要祈禱?”安德烈惡毒地說。

“印第安人在自己祖先的土地上必須如此。”

“那怎麼你的同胞姐妹這時在山那裏唱亞拉維歌、跳包列羅舞呢?”

“那是霍拉舞,”馬丁·帕茲回敬道,“這種舞必須由兩個彼此傾心的人來跳,而印第安人是最忠誠於心靈的。”

安德烈簡直要氣瘋了,他慢慢地逼近這個鎮定自若的對手。

“可憐的家夥!莫非給你們的自由太多了?”

“我看是把你們這群雜種慣壞了!”馬丁·帕茲怒吼道。

很快兩個對手都把匕首握在了手中。

兩人身材相當,實力好像也相差無幾,眼光在匕首的映襯下變得如此陰森可怖。

安德烈大吼一聲,舉手向馬丁·帕茲刺去。馬丁·帕茲不慌不忙,抬手前向一迎,兩柄匕首相碰,發出刺耳的聲音,迸出耀眼的火花。

馬丁·帕茲順勢回手向安德烈頭上刺來,安德烈無奈地滾開。但胳膊卻被劃了一道傷口。

“來人……救命啊!”他高聲叫道。

院子裏一陣大亂,幾個人打開門衝了出來。其中幾個混血兒跑去救助安德烈,另外幾個去追馬丁·帕茲。但安德烈已經失去了知覺,而馬丁·帕茲也已經逃遠了,但仍有幾個人追了上去。

“這是個什麼人?”有人問道,“要是水手的話,最好送到斯皮利圖·桑托醫院去;要是印第安人,則要送到桑塔——安娜醫院去。”

這時有個老人走出了門外,他擠進了人群,看到了昏迷的安德烈,大吃了一驚:

“快把這個年輕人抬到屋裏去!怎麼能見死不救呢?”

他就是薩米埃爾,因為他已經認出了自己的乘龍快婿,在未達目的之前,安德烈決不可以死去。

馬丁·帕茲在夜色中一路狂奔,他想盡快甩掉追趕自己的人;他也隻有拚命逃走,因為他已經成了一個謀殺犯!如果能逃到山裏去,可能還有活命的機會。但他更清楚,城門在11點已經關閉了,到第二天淩晨4點才會重新開放。

他飛快地穿過了石橋,但是,迎麵有幾個士兵,向他跑過來,而後麵追擊的人帶著巡邏隊也一邊叫喊一邊向橋上跑來,越來越近了,現在馬丁·帕茲已經進退兩難了,他容不得細想,一個箭步跨過欄杆,縱身跳進奔騰的河流中,河底的石頭碰痛了他。

兩隊人馬在河的兩岸追出了好遠,想在他上岸時捉住他。

但他們的搜尋是徒勞的,他們始終沒看到馬丁·帕茲再露出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