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令人出乎預料!”菲爾·艾文思說。“別輕易上他的當。”普呂當大叔答道。他們走到船頭,向西方的地平線遙望。“啊!又看到一座城市!”菲爾·艾文思說。“能認出它嗎?”“能!我感覺很像蒙特利爾。”“蒙特利爾……但我們離開魁北克還不到兩小時啊!”“這表明,這個飛行器的飛行時速至少有25法裏。”“信天翁號”的確有這麼高的速度。乘客們之所以沒覺得有什麼不暢,是因為當時正順風飛行。要是在無風的情況下飛行,這種速度就會讓人感到很不舒服,因為這已差不多與特快列車的速度相當。要是在逆風的天空中飛行,那就更不堪忍受了。
菲爾·艾文思說得很正確。“信天翁號”下方出現的確實是蒙特利爾,看到維多利亞橋就可以自然而然地認出來。就像威尼斯瀉湖上的高架鐵路橋一樣,這是聖勞倫斯河上的一座管狀橋。接著,他們又認出了蒙特利爾那寬闊的馬路、巨型的商場、銀行大廈和那座模仿羅馬聖彼得教堂風格的剛剛峻工的大教堂,後來,他們還認出了能俯視全城、如今已被建成了一座美麗公園的皇家峰。
多虧菲爾·艾文思曾經到加拿大的一些重鎮旅遊過,這樣,不用向羅布爾請教他也能認出其中一些城市來。過了蒙特利爾,他們於下午1點半又來到了渥太華上空。從高空俯瞰,瀑布群就像一鍋燒得正沸的開水,翻滾著水花四濺,蔚為壯觀。
“那是議會大廈。”菲爾·艾文思說。
他指著山頂上一個五顏六色的類似紐倫堡玩具似的東西,這個建築頗像倫敦議會大廈,和類似羅馬聖彼得教堂的蒙特利爾大教堂一樣。這不必大驚小怪。事實已證明這是渥太華。
渥太華也很快向遠方的地平線飄去,不久就變成遼闊大地上的一枚紐扣。
羅布爾再次走上甲板時已差不多2點鍾了。工頭湯姆·特納跟上來。羅布爾回頭對他隻說了三個字,他又把命令傳達給在前部和尾艙裏的兩位助手。舵手收到指示便改變了“信天翁號”的飛行方向,與此同時,普呂當大叔和菲爾·艾文思注意到飛行器的推進螺旋槳的轉速明顯加快了。
事實上,它的速度還可再提高一倍,可以超過地球上當時最快的機動工具前進的速度。
可能大家都知道魚雷可以達到的速度是每小時40公裏;英、法鐵路的火車的時速為100公裏;美國冰河上的冰橇時速為115公裏;帕特森工廠製造的用齒輪傳動的機車,在伊利湖線路上的速度可達每小時130公裏;特倫頓與澤西城之間的機車的時速達到137公裏。
而一旦“信天翁”號的推進器提高到最大的功率,它能使飛行時速達200公裏(即每秒50米)。
這個速度與可以把大樹連根拔起的颶風速度相當,與1881年9月21日,卡奧爾那場風暴中每小時194公裏的大風速度接近,相當於信鴿的飛行速度,隻有燕子(每秒可飛67米)和雨燕(每秒可飛89米)的飛行速度能夠超過它。
所以,羅布爾很自信地揚言:如果“信天翁”號發揮出它的全部潛能,就能用200小時,即八天之內繞地球遊一周。
而且,它不必沿著地球上45萬公裏—
—即相當於赤道周長11倍的鐵路行駛,它直接利用空氣用最直接的路線來完成。
現在,一切都不用再加解釋了,那個使得新、舊大陸公民樂此不疲、如醉如癡的“流星”就是“信天翁”號;那空中的號角聲是工頭湯姆·特納的喇叭發出的;那些亞歐美各洲的有名建築上的奇特旗幟,就是羅布爾“第七部分”的旗幟。
以前,為了不讓人發現,羅布爾采取了萬事謹慎的態度:盡量在夜間航行,必要時才用舷燈照一下路;到了白天,便藏匿於雲層之上。現在,他好像不想再掩飾自己成功的自豪了,他趕到費城,出現在韋爾頓學會的會議廳,要說不是為了將他的驚人發明向公眾展示,以事實本身來說服那些頑固愚蠢的人,又是為了什麼?
大家早已知道了他,那他將得到了怎樣的禮遇。現在,我們來看看他會怎樣報複韋爾頓學會的主席和秘書。
當羅布爾向兩人走近時,他們都努力作出若無其事的態度來掩飾對所見所聞的吃驚。很明顯,這兩個美國佬的思想裏有著多麼難以根除的頑固。
羅布爾也裝作根本沒有察覺到。盡管他們中斷談話兩個多小時了,但他卻像從未中斷過一般接著往下說:
“先生們,你們可能納悶,這個在空中飛行如此方便的機器,能否承受得了更高的速度?要是它不能戰勝空間20,8它就不配叫做‘征服空間了’。我曾預想過大氣層是一個牢靠的支點,事實上的確如此。我明白,要戰勝風,就隻有比風更強大才行,我做到了。我不需要任何風帆推動,也不需依靠木槳或車輪,更不需要鋪設鐵軌來使自己行駛得更快。有大氣就足夠了。我周圍的大氣就和包圍在潛水艇周圍的水一樣,我的推進器在空氣中的旋轉和輪船的螺旋槳在水中旋轉是一樣的原理。這就是我解決飛行問題的辦法。這是氣球或別的比空氣輕的裝置永遠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