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托付(1 / 2)

姒謠驚出一身冷汗,原來是夢。卻如此的真實,她似乎都聞到了血腥味,感受到了那百餘支箭擦身而過的冰涼寒意。

“做什麼惡夢了?不停說夢話。”文君玏就立在她的身旁,低頭看著她。

姒謠抬了抬眼,便看到了他,眼中充滿血絲直直的望向她,似要將她看穿了一般。梳洗還算整潔,隻是麵色疲憊。她占著他的床鋪,不知他這幾日是怎麼過的。

姒謠低下了眉眼,閃躲著回道:“沒有。”後背涼涼的,已經沒有多大感受了,倒是胸口還是疼的很。

文君玏見她醒來,心中暗暗鬆了一口起。走到不遠處的案台邊,上麵放著一方碳爐,裏麵放著一個小銅壺。文君玏將旁邊的一個竹夾拿在手中,一手揭開了小銅壺,用竹夾將裏麵的一個小碗拿了出來,頓時,帳內一股濃重的藥草味迷漫開來。

姒謠皺了皺眉,她並不害怕吃藥,簫鈺給她吃過很多,隻是他如此樣子讓姒謠很不舒服。就算他被俘了,就算她是南宮家的外女子,這種事也用不到他親自動手吧。假裝沒看見,將腦袋藏到了臂彎內。

文君玏仔細試了試藥碗,還有些燙,便並不著急拿給她,開口道:“關於南宮駿,你不用太擔心,他雖挨了那麼多下,卻都是皮外傷。倒是你,已經昏睡了三日了。”那日見她昏死過去,口中鮮血直流,他還以為她會死掉。想至此,心中又是一悸。

姒謠聽著他的話,將埋著頭又側了過去。他側身對著她,她看不出他的神色,卻見他又用手試了試藥碗,然後將碗端了起來。姒謠著急回避目光,卻一時找不到定點,徘徊間,那藥碗已然出現在麵前,姒謠略一遲疑。

隻聽頭頂傳來話語:“不用本宮喂你吧。”

姒謠突的臉一紅,伸手接過藥碗道:“不用。”

姒謠喝著藥,他就站在她的旁邊,姒謠害怕對上他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未抬頭,卻能感受到從頭頂射來的他的目光。

空氣似凝結住了一般,連著呼吸聲都變成了異常大的響動。真是要命,連著看望她的人都沒有,哪怕是提審也好,卻是一個人都沒有,隻有他們兩人,姒謠真想自己把自己打暈掉算了,總比現在這樣強多了。既然沒有辦法昏掉,睡覺總還是可以的。可她已經睡了三天了,一時半會還真的很難睡著,腦子裏全是亂七八糟的東西。

“你到底是什麼人。”耳中傳來文君玏的質疑聲。

姒謠沒有回答,繼續裝睡著。對於這個問題連她自己都都快弄不明白了,若是剛來雲國時他這麼問,她定會告訴他:我是皇後的人。可事情發展到現在,連她自己也分不清了,她到底為誰而來?文雲溪、楚洛甄、宮嶽浩、文意誠亦或是自己。

十一月二十七晚,天上開始下起了雪,不到傍晚便已積了很多,士兵從營帳口走過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響和著盔甲的沉重聲,營內暖爐生的火紅。

姒謠趴了近一月,背傷倒是好的差不多了,隻是長久趴著,內傷還一直有些隱痛。比起傷痛,更讓她鬱悶的是天天與文君玏獨處一室,更多的時間她都是在裝睡。而文君玏隻是靠在一邊休息,她會偷偷的看他,可他一有動靜她便會裝睡。有幾次甚至都被他發現了,他卻沒有拆穿。他們很少對話,因為姒謠刻意的回避。

而眼下文君玏已被士衛帶出去小半天了,姒謠倒有些擔心不安起來,正打算出去看看,還未下床便被一陣冷風吹的直打顫,渾身一個激靈,是南宮駿。

這是近一月來姒謠頭一次見到他,見到除了文君玏以外的男人。他瘦了很多,原來有些微圓的臉現在卻磨出了棱角,還未走近,一股濃重的藥草味便已傳到了姒謠鼻間。

姒謠仔細盯著他走近,有些抱歉有些責怪道:“你怎麼來了?”

南宮駿走到她榻邊俯身,將腦袋伸到她麵前道:“怕你想我了呀。”說著又湊近了些,似真的想讓姒謠將他看仔細,看清楚了。

姒謠聽著他故意的玩笑鼻子一酸,責怪道:“你還有心思開玩笑,都快嚇死我了。”說著眼淚便不爭氣的掉了下來。

南宮駿見她如些,有些慌了神道:“好了好了,我這不沒事嗎,你可別哭了。”說著手忙腳亂的幫她擦著眼淚。

姒謠好不容易忍住了抽泣,擦幹眼淚道:“你幹嘛要為我挨罰,我都已經害你受罰了。”

南宮駿收回身子,臉露出了天真笑容道:“你是我姐嗎,我怎能看著你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