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謠暈暈沉沉睡了七天才迷糊糊的醒了過來,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身上每一處都在慵懶的休息,叫囂著疲累。轉眼便見到文意誠正閉目坐在她榻邊,好看的眉眼似乎一下子變了樣,眼窩凹陷,稀蔬的胡渣明顯的布滿唇邊,滿臉蒼桑憔悴。姒謠看了眼窗外,已入夜,深夜,有多少個日夜他都是如此守著她嗎?姒謠有些心疼,剛想起身,卻使不出一點力氣,還扯到傷口,生疼。不動還不覺,一動怎會如此疼,想來也應該有好幾日了,怎會比傷時更疼。
她的動靜驚動了文意誠,文意誠睜眼便見到剛醒來的姒謠。
他覺竟如此輕,自己幾乎沒出任何聲音,他竟已驚醒。
文意誠眼中竟有光彩閃現,怔怔看著,竟一時沒有任何反應。半晌,呆呆問了一句:“醒了。”話語滿滿激動,竟有些顫抖,和塵埃落定的放心。
姒謠“嗯”了一聲,又是半晌沒有話。他就那般呆呆的看著她,一動不動的看著她,似怕自己一閉上眼再睜開卻發現是夢。
姒謠擠笑道:“你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又沒好好洗漱?都能聞著味了。”努力扯了扯鼻子,裝出一臉嫌棄相。
文意誠看了自己一眼,話語中無半點玩笑沉聲道:“你一直睡著,我很擔心你。”一句話如此簡單,可他從不說這種話,此番說來卻是愁腸萬千。
姒謠一下便也沒了調笑的心了,看著他虛弱道:“我不是沒事嗎,有先生在我不會有事的。”
文意誠信奉的點頭道:“嗯,你會沒事的。”
姒謠扯開話題問道:“皇後可有催我回去?”
文意誠也緩了下道:“我以書信寫明,你不必擔心。”文意誠突然將頭湊到她麵前。
姒謠一怔,愣愣看他,眼睛撲閃了幾下問道:“怎麼了?”
文意誠好笑看她,問道:“你還記得你昏迷前說的話嗎?”
姒謠臉一紅,垂低了眼簾,不停閃躲:“我、我、我”連說了幾個我都沒說出話來。
文意誠話語一轉,柔聲道:“等你好了,我便娶你,你願嫁嗎?”
姒謠一愣,直直看他,他說的如此真執。
空氣中有淡淡蘭花香氣,迷漫了一室,溫暖清晰,如春暖花開,一夕綻放,清冷優雅。
陛下禪位的消息第二日一早便傳到了邊涼,文意誠等在姒謠門口,等徐景存為她診脈,他以把自己收拾利落。昨夜在姒謠榻旁的落迫男子轉眼便又意氣氛發的站在朝陽下,隻是略微消瘦了些。朝陽透過稀薄的雲朵射下溫柔光華,文意誠立在門口一動不動,似雕塑一般,直到徐景存從門內走出。
文意誠才上前詢道:“先生姒謠如何了?”
徐景存笑答:“王爺放心,好好養著便無大礙。”
文意誠應了一聲便和徐景存一起走開了,二人沉聲走到了荷花池邊,池內一片荒涼,隻有薄冰複在水上,折射出好看的光彩來。
文意誠怔怔看著池麵問身後的徐景存道:“先生對此事如何看法?”
徐景存走近他身邊道:“我認識的陛下絕非輕易認輸之人,如今外患剛除,在此時禪位絕非佳時。”
文意誠轉臉看他道:“那依先生看呢?”
徐景存看了眼文意誠笑了笑,頗有深意道:“試探。”
文意誠一臉疑惑道:“試探,試探什麼?”
徐景存分析道:“如今雲國新帝登位,想來也是內患一堆,此時對我國已無睱顧及。陛下身體經上次一戰一直欠安,陛下是怕太子步了前朝之後塵,先立新帝。外邦剛平,不成大禍,乘有餘力斬斷內患,以保太子順承大統。”
文意誠思索片刻道:“內患?先生指什麼?”
徐景存衝他一笑道:“功高振主,手握重兵,賢名天下。”
意誠無奈一笑:“我、二哥還有五哥。”
徐景存道:“不然,王爺,陛下暫不會動,剛平外患便懲功臣,不明之舉。權王雖握存有重兵,可久居邊遠,上次朝中****已除盡半,老臣縱是有心也無力。”
意誠一驚道:“那便隻剩五哥了,他與陛下乃是同胞骨血。”
徐景存笑道:“那便要看太後怎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