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驅蠱(1 / 2)

山上的清晨格外清冷,姒謠不知何時睡著的,空氣冷冰冰的鑽進來,吹著臉龐,有些清涼的感覺,身上卻不覺冷,相反還很暖和,耳邊傳來“劈啪”一聲脆響,姒謠一怔,猛的睜開了眼,是室內,床榻、炭爐、屏風,素色屏風外有一個模糊人影,這是哪?姒謠猛的跳了起來。

屏風外傳來人聲,略顯蒼桑:“醒了?”話語柔和,沒有惡意。

姒謠走出屏風,便見到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正在看著書卷。老者麵色蒼白,眼神澄清,細長的手指倒不似他這年紀的,未見有過多皺紋。姒好奇道:“你是誰?”猛然想起另一件事,著急問道:“意誠呢?”慌張的四下環顧,卻是沒有第三人。

老者側頭看了她一眼,倒是疑惑道:“我是誰?你們不是來找我的嗎,又何必問我是誰。”話語有些無語的好笑感。

姒謠一怔,恍然大悟。在這荒蕪人煙的雁不歸,若要有人那定隻有一人,驚道:“是你。”突然覺得自己說的有些唐突,乖巧喊了聲:“前輩。”

老者笑了,慈眉善目:“怎麼不像?”

姒謠忙回道:“不是,前輩仙風道骨,是姒謠唐突了。”又看了下四周,一眼便能望穿,並不見文意誠身影。

老者看出心思,放下書卷道:“隨我來吧。”說罷便起身走了出去。

姒謠緊走一步跟上,滿眼雪白,偶有蔥翠鬆柏綴在其中,分不清這是在雁不歸那個方向,抬頭還有更高處,低頭卻是不見底的來時路,望了眼天,卻不見太陽,更是分不出東南西北了。昨天明明星空燦爛,今兒怎就是陰天了。不大的院內就二間屋,自己剛才睡的怕便是臥房,旁邊一間略顯陝小的恐是廚房雜物間了,二條大狗乖乖的趴在老者為它們搭的小棚內互相取暖,倒也不叫,抬眼望了他們一眼,便又懶懶的趴了回去。山中積雪,院內倒是一塵不染,絲豪不見雪的蹤影,種著幾枝耐寒的植物,翠綠蒼勁,顯得生機勃勃。

老者那雪白的大氅和這雁不歸積雪融成一體,倒真似個世外高人。姒謠本以為此行堅難重重,先說雁不歸這麼大的山,這麼堅險的路,再加之意誠身體,若說死在雁不歸也不稀奇。可偏偏陰差陽錯的意誠突發蠱毒,為免她擔心,意誠點了她的昏睡穴,自己強行壓製卻難抵蠱毒,嘔出了血,人也昏迷了,也正因如此,血腥味引來了前輩的二隻犬,也便被先生拉了回來。

文意誠被他安置在冰蓮窟內,冰蓮窟在一個山洞內,洞內結滿了冰柱,亮晶的閃著剔透,一條不長的雪水小溪向洞內不停緩緩流動著,溪水上一排差次的小石礅放在上麵,溪水盡頭是一個深坑,姒謠看了一眼道:“這是哪?”

老者指了指泛著微微黃光的底下道:“就在這下麵。”

姒謠一愣,有些不信又看了眼,好奇道:“怎麼下去?”回身便看到老者在洞壁上動了一下,一陣響動,麵前豁然出現了台階,姒謠又驚又喜道:“前輩真是巧匠。”

老者笑了笑,上前領路道:“此間並非出自老朽之手,乃前人所鑄,老朽也是享了先人之福。”

姒謠隨他走邊問道:“傳聞前輩乃當世能人,可有法救我朋友?”

老者撫著胡須思索了片刻道:“不瞞你,貴友中毒太深,恐有年月,幸得良醫救治,本已得控,隻是卻被人惡意催動,姑娘有所不知,宮嶽生之所能成使蠱大家不僅於他使蠱手段高明,更來自於其蠱獨特。”

姒謠緊上一步道:“前輩隻一眼便知出自誰手,定有良方對不對?”聽她這麼說姒謠就知道他肯定是那個傳說中的人,是宮嶽生的師傅。

老者朗聲笑了二聲道:“我與他相處有些時日,日夜研習蠱術,隻是未想他卻用作他用,真是枉費了天資。若論資質,老朽也隻是枉長幾輪,他盡研出了可隨時召醒的蠱毒,貴友中的便是此蠱。”姒謠聽他繼續道:“此蠱常年居於人體畢會侵害髒腑,如今又被喚出更是肆虐,老朽縱能將其驅之,貴友性命卻也不能作保。”

姒謠一怔,腳下一滯,隻覺腦袋嗡的一聲響。就說嗎,怎麼會那麼好運,找不著地方人家自己找上來,前輩又沒什麼怪要求,還性格和順樂於助人,還沒要求便自願給文意誠救治,還正覺老天恩寵,卻突然又給你一個晴天霹靂。

老者感到身後人似未跟上,停下回頭看她,見她正滿臉驚恐站在那,搖了搖頭從懷中取出玉笛遞給她道:“這是在他身旁撿到的。”

姒謠回神,滿是落寞,上前接過玉笛。

老者回身,繼續邊走邊道:“能讓宮嶽生那樣的人用如此惡毒的蠱,看來二位也非平常人,這玉笛本是老朽的,如今在二位手上,看開宮嶽生也是未得福報。”他一早就警告過他,蠱毒害人,不可妄動,隻是為想他還是用來謀私了。功名利祿過眼雲煙,他付出了最慘痛的代價才明白。未親身經曆,又怎會明白其中道理。

姒謠看了眼手中玉笛,沉默,低下了頭。腳下台階漸漸到底,便見到一潭湖水上駕著一直筆直的木橋,姒謠依舊跟在他身後,手撫著玉笛回道:“嗯,意誠是衛南王爺誠王,鎮守邊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