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是姒謠當初真的參與過母親一事,文意誠心中也明白其中有多少迫不得已,可母親始終是母親,眼下他已然失去了姒謠,無論姒謠做沒做過,他都已經失去她了。雁不歸的前輩說過,他雖然解了他的蠱毒,可長久的侵蝕已經讓他異於常人了,要是保養得當,他也隻能活五年而已。五年,五年的時間或許足夠讓姒謠忘記自己,重新愛上一個人,如文君玏這般待她的人。文意誠默認了所有,如何裁決他並不關心,怎麼樣都無所謂。
得到文意誠的默許,文君玏心中舒了一口氣,這樣少了很多麻煩,他自然也會盡可能的處理好,畢竟他也不想為此讓姒謠心中記恨他。
文意誠被李喚親自押解回了住處,文意誠心事重重的獨自回到了房內,門被押解回來的禁軍左右一起合上了。文意誠呆呆的向著床榻走去,呆呆的坐到了床沿上,突然覺得異樣,回頭看去,床上赫然躺著一個人,是姒謠,她似乎睡著了一般,不可能,她怎麼可能睡在自己房中,有古怪。馬上伸手掀開被子探她脈象,不料隨著他牽過她的手,一股異香自她手中竄出。文意誠當下便知中計了,卻也是無可奈何了。
文君玏最後出現在齋堂內,一眾隨行已經都候在哪兒了,見到文君玏出現都齊齊一禮。文君玏行至主位,示意免禮,大家便都自覺的坐了下去。住持親自陪同在側,向文君玏說著貢品和香燭情況。文君玏抬手製止道:“住持一向妥當,此中細節不必一一詳述,孤自是放心的。”
住持得了誇讚也不免麵目越加和善了幾分,行禮領命。
仙兒坐在文君玏身旁,儼然一副女主人的樣子,好奇問道:“怎的未見九叔一同前來呀。”好奇得四下打量。
楚洛甄與文意征坐在他們旁邊一側,楚洛甄看了一眼仙兒無害的表情,抿了一口杯中清茶道:“美人真是和善,誠王待罪之身怎可與君同席。”
文意征聽著楚洛甄的話,很有意思的看了她一眼,她怎麼突然對這樣的事感興趣了,依著她的性情,不該會插嘴的。她卻是一副沒有什麼的樣子,正將菜品夾往身旁安平碗內。
仙兒臉色一僵,卻有些執意道:“母後此言差已,九叔在瑞和寺內是為文太皇太後守孝的,既然是如此,那孝為先,罪臣之事還不明朗,自然無礙。”
楚洛甄夾了一口麵前的菜品,放在口中細嚼咽下道:“說得在理,若離,去請誠王。”
文意征更加好奇,看著她,她不似這般輕易妥協之人,還有,那仙兒與文意誠不該有什麼,怎麼就執意要他出席呢,看來此中有文章。
若離不及領命,仙兒已經出聲製止道:“不必,怎敢勞駕母後。”輕輕靠上文君玏的身,嬌柔道:“陛下,讓李大人前去如何。”
文君玏也覺有些詭異,這仙兒莫非知道些什麼,還是她與文意誠相識,或者其他什麼,奇奇怪怪的。看樣子她是非得誠王過來,又看了眼若無其事的楚洛甄,她到底是想他過來還是不想他過來,有些看不透。輕輕攔住仙兒肩頭道:“美人說的是,這種事自然不用勞動母後。”向著李喚道:“去請誠王。”他倒要看看這些女人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李喚起身領命,不一會兒便匆匆趕了回來,卻是一人回來的。
文君玏眉頭一皺:“怎麼回事。”看來這葫蘆裏賣的卻是古怪藥。
李喚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仙兒,低頭道:“誠王暈倒在屋中。”
文君玏一怔,這是什麼戲碼。
文意征也微微有些變色,這唱的是那一出,看了一眼身旁的楚洛甄倒是無驚無喜的樣子。
另一側住持已經駭得有些微微顫抖了,這誠王雖然說是被羈押在這,可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那他這個住持恐怕也擔待不起。
仙兒已經驚呼出聲:“什麼,怎麼回事。”
這一切都在片刻之間,所有人神色各異的心中開始揣測起來,卻沒有人再說一句話。
仙兒誠惶誠恐的看著文君玏,弱弱的喚了一聲:“陛下。”勉強定下心神的樣子,建議道:“要不要去看下究竟。”
文君玏回神,皺眉,起身,不發一言的離開了座位。他一走,所有人都不敢再待在這吃喝,隻好跟了上去。一眾人行色匆匆的趕到文意誠房間。門口四個禁軍早已駭的叩拜在哪裏,就差將自己親手給埋了。文君玏懶得理他們,一下便踏進了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