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傾城收緊了懷抱,抱著小家夥到了萬寶齋。
現在,除了偶爾以傾城的身份出現,媚奴更多的是以萬寶齋掌櫃的身份存在。而這四年,也讓她想通了很多,改變了很多,女人除了依附男人,還有很多出路,不是嗎?
“娘,有心事噢!”
楚焰在傾城懷中不安分的扭了扭,很是精明的樣子。
“什麼都逃不過你的眼睛!”傾城捏了捏楚焰的小鼻子,笑道,看著楚焰,滿眼寵溺。
“寶寶以後不會讓人看到寶寶的樣子了,娘這樣可以放心了吧?”楚焰軟諾諾地道,衝著傾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做了一個鬼臉,還真是可愛斃了。
“放心了放心了!”傾城搖搖頭,這小家夥人小鬼大,也不知從哪學的,也許是像他吧。傾城想著,其實很多地方楚焰都像他,就連小模樣,越長也越像,所以她隻能委屈小家夥,每每在人前都戴著人皮麵具。不過,不知道,楚越小時候是否也像小家夥這般皮實。
發現自己想歪了,傾城收回思緒,因著高熱剛退,傾城有些疲倦,小家夥也似感受到她的虛弱一般,格外乖巧,午膳、晚膳都是自己獨立完成,連著睡前也沒纏著她,乖乖地蓋好被子便沉沉睡去。看著小家夥安穩的睡顏,傾城略帶浮躁不安的心也一點點沉澱,卻不想這時一個黑影破窗而入……
傾城心下一緊,看到來人是楚越,也不知怎地就變成了安心。
傾城避開楚越的視線,餘光撇到床上的楚焰,心再次不安!睡眠中的楚焰臉上哪還有什麼偽裝,那張小臉明眼人都能看出楚越的模樣。
而在傾城一點點往楚焰身邊移時,楚越的目光卻是被衣架上掛著的一件男式藍色袍子吸引了注意力。
第一反應,楚越是憤怒,她的房中竟有男子的衣物,可是隨即,他便覺得那衣袍眼熟!對了,他回京第一日和新婚之夜在王府外碰到的男子不都是穿著這件衣服嗎?
難怪他想抓住那背影,難怪他覺得“他”身上的氣息熟悉,隻因“他”是她!
她還記掛著他嗎,聽聞他回京,便去了王府,得知他新婚,也是亟不可待。是這樣?
楚越想著,傾城已經一點點移到床前,放下了床帳擋住了小楚焰的睡臉。看到她的這個動作,楚越又可氣又可笑。
而“藏”好楚焰,傾城也尋回了底氣,直視著楚越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七王爺深夜私闖民宅,於理不合吧?”
聞言,楚越薄唇微微勾起,昨夜她像一隻醉貓,兩人幾乎沒有交流,現在楚越才發現這四年過去,她倒是改變了不少。不再怯懦,不再卑微,那樣隱隱透著自信、張揚的她,猶如暗夜星辰,格外耀眼。
“若沒事,恕不遠送!”傾城指了指楚越闖入窗戶道。
楚越見此不禁失笑,還真是連門都不讓他走的!隻是想起了什麼,楚越收起笑,邁開步子,徑直走向了房中那張床,驚得傾城連忙去攔他,可是卻抵不過他的力氣,床帳被無情地掀開,傾城隻覺心裏一直珍藏的一樣寶貝,被撕開、挖走一般,僵在原地,腦海中呐喊著,不要,不要……
而楚越卻全然不顧傾城呆愣,脫了官靴便直接上了床,研究了一會才小心翼翼地躺下,將小楚焰抱在懷中,大掌輕輕地撫著他的後背,那樣子就像最尋常的父親在哄自己家的孩子睡覺。
看著這一幕,傾城隻覺一股暖流劃過心底,這一刻她忘記了擔心,忘記了害怕,也忘記了四年前的委屈和寒冷,隻希望時間能停留在這一刻。
直到淚珠滑落在自己的手上,傾城這才回過神來,此時她再是遲鈍也反應過來楚越是知道寶寶的存在了。
“不怕我把兒子搶走你就離開這個房間!”
楚越自然看到傾城的眼淚,也看出她有為他和小家夥讓地方的意思。隻是這一句話一出,傾城還是擦了淚花,僵硬地上了床。
傾城在心裏不斷告訴自己,他隻是她兒子的父親,僅此而已。
翌日,天大亮,楚越早已不知影蹤。
而睡了一夜,傾城身子也恢複不少,楚焰自然也回複他皮實的樣子,反正楚越也知道了他的存在。傾城索性沒讓楚焰戴人皮麵具,但是小家夥卻是有些愁了。
“娘,你說寶寶這麼可愛,不戴麵具被壞人盯上了怎麼辦呀?”
楚焰問著,大眼睛還一眨一眨地,別提多可愛了。傾城也是拿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家夥沒辦法,隻得認真地道,“那寶寶就打跑壞人,好嗎?”
聞言,楚焰就像一個接受任務的小士兵一般得得得地跑開了,過了沒一會,小家夥又跑回來了,身後還跟著楚越。
看到傾城,小家夥便一邊跑一邊喊著,“娘,我們要走了!”
我們要走了?楚焰要和楚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