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楚兮兒點點頭,隻是她明白,她欠傾城的,又何止是一個道歉呢?
她欠她這四年,甚至還欠她一個楚越,總之,她欠她,太多太多。
不過當楚兮兒看到傾城時,蒙塵的心還是閃過一絲羨慕。
她沒有想到,四年過去了,當她滿身瘡痍,當齊綰菱不堪回首時,傾城依舊如此美好。歲月並沒有在她身上留下過多的修飾,除了讓她愈發成熟嫵媚,再無其他。然而時間的滌蕩,傾城終究不再是媚奴。
麵對楚兮兒,傾城反應淡淡的,沒有怯懦亦沒有卑微,就那麼輕輕地直視楚兮兒,柔軟的動作透著無盡的堅韌。
楚兮兒知道,物是人非,麵前的傾城除了愈發美好,骨子裏的傲性和不羈反而在這四年的打磨中成形了,這樣的她,真是愈發讓人移不開眼,確實,從頭到尾,有資格站在七哥哥旁邊的就是這個小女人。隻是自己的偏執,非但沒幫了七哥哥,反倒破壞了兩人,也讓自己落得這般慘淡的下場。
楚兮兒想著,嘴角扯出一抹苦笑。隨即對著傾城,重重地跪下。
膝蓋撞擊地麵“砰”地一聲悶響,其中力道不言而喻。
而傾城,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楚兮兒,心中無喜無悲。她的經曆,傾城多少也是知道的,站在一個女人的角度,她無法不同情楚兮兒,但是她也不是聖母,對楚兮兒,她除了同情,再無其他。
“起來吧,你的道歉我無法接受。四年前,你如何做是你的選擇,而我去尋楚越,也是我自己的決定。”傾城說著,目光有些遼遠,好似回到了四年前。
“娘!”因為楚兮兒到來而進了內間的楚焰,看到傾城露出這般的表情再是呆不下去了,直接從內間衝進傾城的懷中。
小家夥絲毫沒有顧忌跪在地上的楚兮兒,小手緊緊地圈著傾城的脖子,人雖小卻像小豹子一般護著傾城,好似在驅趕楚兮兒,怪她讓傾城傷心了。
“寶寶。”
看出楚焰的意圖,傾城伸手板正小家夥的身子,慰解他的敵意。
但是楚兮兒此時對此卻是毫無所覺,她的注意力都被小家夥的模樣給吸引了,那簡直就是縮小版的楚越!
這是七哥哥的孩子!
楚兮兒腦海中閃過這個想法,第一時間是高興,隨即便是想要知會楚越,但是很快她便淡然一笑。七哥哥如何能不知這小家夥的存在呢,否則此時傾城也不會這般放任小家夥在自己麵前出現了吧。
不過小家夥真的很可愛,虎頭虎腦,渾身透著一股機靈勁,尤其是那雙眸子,真是結合了傾城和楚越兩人之長,跟會說話似的。
再想小孩的年紀,楚兮兒出了一身冷汗,四年前,如果一個不小心,也不會有這個可愛的生命了吧。
看著相擁的兩人,她有何資格懇求孩子喊她一聲九姑姑呢?
楚兮兒思及此,緩緩地站起身,也顧不得膝蓋的塵土,目光含笑地看著兩人,她去皇覺寺也許真的是對的。她除了改洗淨自己一身鉛華,也該自己自己欠的人,祈福這一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