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楚兮兒便向傾城辭別,再無逗留的心思,翌日她便出發前往皇覺寺。第三日,齊綰菱自盡的消息傳來,對此,楚兮兒隻是淺淺一笑。
傾城亦然,對齊綰菱,她做不到所謂原諒,卻也沒有怨恨。
不由地傾城想到了那日楚越綁來的那個綠衣女子,她知道楚越的手段,也知道他不是個無的放矢的人,之所以那女子會受那般待遇,事出必有因。
隻是她到底做了什麼,傾城卻是沒有心思再去探究,她和楚越終究是錯過了的。
四年前,她閱曆尚欠,也習慣了卑微怯懦的姿態對待周遭環境。很多事她看得並不真切,可是四年後,再回首,其實傾城不難發現,其實那時的楚越待她算是極好的,隻是這種好,寵的成分大過愛。
畢竟兩人的身份從一開始就不對等,他是天,是主,是掌控一切的神,可是她隻是卑微的小草,進貢的女奴,她的一切一切都是身不由己。傾城曾經想過,如果四年前她追上了楚越的戰馬,她也許會毫不猶豫地跟著他上戰場,是死是傷皆無悔,可是她沒追上,這四年,她經曆了很多,也早已不是當初的那個媚奴了。
即使心中,還是有他。
可是她不願再受他卑微的垂憐,他於她,一直都是高人一等的不是嗎?
否則,楚越也不至於在新婚之夜來擄走她,將她囚在那個金絲籠裏。想到這,傾城嘴角勾起一抹極淺的笑。施舍般的寵愛,到四年前為止吧!
她現在唯一慶幸的是,小楚焰聰穎懂事,楚越即使有心用強,怕是也難成功,隻要寶寶在,她什麼都不怕!怕隻怕,會苦了小家夥。
或許,是時候走了。
曾經固執地回到京都,甚至一待就是這些年頭,傾城說不清是為什麼,但是現在,她好像有些懂了。
傾城想著,喚來了萬寶齋的小二阿寶。
四年前若不是砍柴晚歸的他,現在也沒有她了吧。在那個冰冷的夜晚,是他給了她唯一的溫暖。而這一路上,也是他陪著傾城從邊境回到京都,照料幫襯。後用著傾城身上僅有的首飾家當,兩人小心翼翼地經營著萬寶齋,隨後不久又有了萬花樓。
期間,小楚焰剛出生的那段時間,幾乎所有事務都落在了阿寶頭上,可以說小家夥能長這麼大,阿寶功不可沒。
傾城曾想過讓小家夥認阿寶當幹爹,可是阿寶總是推脫自己身份粗魯,會辱沒了小家夥。傾城不知道的是,在阿寶心裏,那個夜晚也是極特殊的。
世界上除了廝守的愛情,還有一種就是默默守護。
傾城於阿寶,更像是一個要用生命守候的女神般的存在,但是他卻從未想過要占有她,於他,傾城每日的笑容便是全世界。
傾城打定主意,便開始張羅著收拾起來。
不得不說,這四年,她的性子除了愈發堅韌,也變得愈發冷厲風行,毫不拖遝。不多時,一大一小,兩個包袱便收拾好了,就連小家夥看到傾城手中的包袱也有些囧了……
“娘?”
“嗯?”傾城不經意地應著,將小包袱給楚焰背上,隻是她沒想到,下一秒,小家夥的手撫上了她的額頭。
“咦?沒有發熱呀!”
楚焰喃喃自語,傾城一把拍開小家夥的肉呼呼的小手道,“小家夥小心我晚上不給你飯吃!”
聞言,小家夥抿唇,一點點退出傾城的懷抱,猛地邁開步子往外跑去,一邊跑一邊喊著,“幹一爹,有人要欺負我!幹一爹……”
楚越逼著自己幾日都未去尋傾城,甚至任由選秀女的消息流傳,可是終不見她有什麼動靜,最終還是來了萬寶齋。
隻是他沒想到的是,他一進萬寶齋,看到的就是楚焰那個小家夥背著小包袱,一邊跑一邊喊著“爹”,然後撲入那個小二模樣的男子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