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夜泊滄和嚴奎走在去學校食堂的路上,嚴奎摟著夜泊滄的肩膀說:“這就是我們盼望已久的美麗大學校園啊?FUCK!什麼個鳥地方!你看看這鳥天,像他媽的刮了半年沙塵暴似的!你看看這些鳥人,一個個歪瓜裂棗,都他媽的是近親結婚的產物吧!你再看看這些鳥樓,這地方他媽的解放了麼?”
“既來之,則安之。”夜泊滄裝出一副書生相。
“去你的,真不知道你為啥非要念大學!你說你,本來就窮得天天棒子麵兒,現在還得交學費,你上哪整錢去啊?”
“找個工作唄,以前怎麼過活,現在就怎麼過活,不過是以前白天睡覺晚上工作,現在是晚上工作白天上課。”
“你說你這是何苦呢?”嚴奎一邊歎氣一邊搖頭,他確實不理解夜泊滄的想法。
夜泊滄深深歎一口氣,說:“奎哥,我們上的不是大學,而是為了一個證,這個證不可能保證你從此富貴高人一等,但是有了這個證,當你遇到出人頭地的機遇時你可以憑著它順理成章的爬上去,可你如果沒有這個證,就算有人想捧你到那個位置上,你都上不去。我們不能一輩子總是在混日子吧。總需要有一樣東西幫我們出人頭地。”
“你的意思,這個證就是夜總會的門票,是吧?”
夜泊滄哈哈大笑,承載他的夢想,在寧靜的校園裏刮起一陣風。他的夢是對的,隻是他不知道,這個校園並不如他想象的那般清澈。
夜泊滄和嚴奎回到寢室,隻見馨少一個人在用筆記本電腦上網,夜泊滄問:“胡來呢?”
馨少一笑,說:“估計是偷偷摸摸上五樓了吧。”
寢室裏頓時一陣笑聲。
次日,吉林大學汽車工程學院成教部舉辦了開學典禮,除了學校一位位領導沒完沒了的講話之外,校方還通告了一項處分決定:2003級電控一班學生胡來夜入女生寢室,性質惡劣、情節嚴重、影響極壞,記過處分一次!
馨少等人在下麵笑歪了嘴,可是他們卻不知,因為這件事,給他們引來了禍端,並將他們卷進了這個學校裏扯不清的是是非非中。
夜裏十一點,校外公寓二號樓卻並不安靜,二樓的歌廳、舞廳響聲仍然響遏行雲、振聾發聵。然而在這音聲中,一股急促的腳步聲顯得更加刺耳。腳步聲停留在303寢室的門前,接著,門被踹開,閃進十幾個人,手上拎著棒子。為首的是大二河南幫的老大賈平。賈平一邊敲打著床鋪一邊問:“誰是胡來?”
馨少和夜泊滄見對方來勢洶洶恐是不善,立刻跳下床,馨少問:“哥,什麼事啊?”
賈平推了一把馨少,說:“誰你哥?少他媽套近乎!我就問你,誰是胡來?是不是你?”
這種場麵馨少和夜泊滄見得太多,但畢竟是在一個新的環境,雖談不上害怕,多多少少也是有些忌憚。
“大哥,有話好好說,胡來沒在,有什麼事我幫你轉達吧。”馨少忍著脾氣說。
賈平上來就是一棍子,幸好馨少的反應敏捷,用臂膀搪住。賈平破口大罵:“你他媽的耍我是不是?你當我不識數?你們四個到底哪個是胡來?痛快的吱一聲,要不我全他媽把你們廢了!”
此刻的馨少似乎有點忍不下去了,他狠狠的瞪著賈平,雙拳緊握,心裏暗中發誓,隻要他再動一下,今天定要跟他拚個你死我活。夜泊滄見狀緊忙推開馨少,對賈平說:“大哥,我是胡來,小弟不知什麼地方得罪大哥您了……”話還沒說完,賈平一把揪住夜泊滄的衣領,又上來幾個人推搡著把夜泊滄架出寢室,直奔寢室樓末端的廁所。寢室裏剩下的兩個賈平手下舉起棍子指著馨少等人說:“誰也別動!沒你們的事!”
夜泊滄被架走,這下徹底激怒了躺在床上默不作聲的嚴奎,他跳下床,從床底抄出一把鐵簸萁大喝一聲:“我去你媽的!”砸向了賈平的手下。此刻的馨少也豁出去放開手腳,一腳踹向了另一個。胡來終於也有所動作,三個打兩個,勝券在握,這便是傳說中的“胡來時刻”。三人隻用片刻功夫就收拾了寢室裏的兩個小嘍囉,馨少和嚴奎出了寢室奔著廁所而去。胡來說:“我去找人!”,跑出了校外公寓二號樓。
胡來帶人回到廁所的時候,廁所裏砸碎的磚瓦與血混成一片散落在地麵,顯然這裏經曆了一場異常血腥的大戰。夜泊滄等人已經血肉模糊的癱坐在地上,當然,賈平那十來個人也被打得半死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