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 五個橘子核(2)(1 / 3)

“您隻要做一件事,而且得立即去做。您必須把給我們看過的這張紙放進您說過的那個黃銅匣子裏去,而且還得放一張便條,說明文件都被您伯父毀掉了,這是僅剩的一張。然後,您立即把黃銅匣子按信封上所說的那樣放在日晷儀上。您明白了嗎?”

“完全明白。”

“您先別想著報仇,我認為我們可以通過法律達到報仇的目的,既然他們早有預謀我們也該采取相應措施。現在首先要做是把您迫在眉睫的威脅給消除掉,其次才是揭穿秘密,懲處罪惡集團。”

“謝謝您,”那年輕人說著站起身來,把雨衣穿上,“您讓我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我一定按您所說的去做。”

“您必須抓緊。而且,您首先得照顧好自己。我想,有一種危險正逼近。您怎樣回去呢?”

“從滑鐵盧車站坐火車回去。”

“現在9點鍾不到。街上還有人,所以您也許能平安無事。不過,您還是多加小心才好。”

“我帶了武器。”

“那就好了,明天我就開始辦您的案子。”

“那麼,我就在霍爾舍姆等著您?”

“不,您這案子的關鍵在倫敦。我要在倫敦尋找線索。”

“那麼,我過一兩天再來告訴您關於那銅匣子和文件的消息。我將遵照您的指點一一去做。”他和我們握手告別。屋外依舊是狂風呼嘯,瓢潑的大雨不停地敲打著窗戶。這個離奇、凶險的故事似乎是隨著狂風暴雨來到我們這裏的。

福爾摩斯一言不發地坐著,身體前傾,一動不動地盯著壁爐裏紅彤彤的火焰。過了一會兒,他又點燃了煙鬥,背靠坐椅,望著一個一個的藍色圈嫋嫋升向天花板。

“華生,我想沒有比這更稀奇古怪的案子了。”他終於做了這麼一個判斷。“你有明確的看法嗎?”我問道。

“性質已很明確了。”他回答說。

“那麼,到底怎麼回事?誰是這個K.K.K.?為什麼他對這個家庭一直糾纏不休呢?”

夏洛克·福爾摩斯閉上眼睛:兩肘拄在椅子的扶手上,指尖合攏在一起,說道:“對於一個真正的觀察家而言,如果有人指給他一個事實的其中一個方麵,他不僅要能推斷出導致這個事實的各個方麵,而且還要能夠推斷出由此將會產生的一切後果。正如生物學家居維葉經過仔細思考就能根據一塊骨頭準確地描繪出一頭完整的動物一樣。一個觀察家,既已透徹了解了一係列事件中的一個環節,就應能準確地說出前前後後的所有其他的環節。我們還沒到隻要掌握理論就能獲得結論的地步。問題隻有通過研究才能獲得解決,想僅僅依靠直覺解決問題,最後一定會失敗的。不過,要使這種才能發揮到極致,觀察家就必須善於利用他已經掌握的所有事實,這也就意味著觀察家要掌握淵博的知識。而要做到這一點,真是一種傑出的成就。不過一個人要掌握對他工作可能有用的全部知識,也不是不可能的,我自己就一直在做這方麵的努力。我還記得你曾經非常準確地指出我在知識結構上的局限性,那是我們剛結識的時候。”

“對,”我笑著回答說,“我給你列出了一個成績單。我記得:哲學、天文學、政治學打了零分;植物學,不確定;地質學,就倫敦50英裏以內任何地區的泥跡而言,算是造詣很深;化學,有獨到見解;解剖學,沒有形成係統;關於驚險文學和罪行記錄則是無與倫比的。我想,這些我概括出的主要方麵。”

福爾摩斯聽了,哈哈地笑了。“嘿,”他說,“就像我過去說的一樣,一個人應當隨時向腦子裏充實他所需要的一切東西,其餘的大可放到藏書室去,需要時,拿來看即可。今晚咱們接受的這樁案件看來需要查找我們所有的資料了。請把你身邊書架上的美國百科全書裏K字部的那一冊遞給我,謝謝。讓我們仔細研究一下,首先,我們可以從一個有充分根據的假設開始--奧彭肖上校是迫於某種壓力而離開美國的。到了他那種年紀的人是不可能改變他全部的習慣的,他也不會毫無原因地放棄佛羅裏達的宜人氣候而回到英國來過鄉鎮的孤獨生活。他對英國的孤獨生活那麼喜歡,表現出罕見的執著,這說明他內心深處非常害怕某人或某事,因此我們不妨做出一個可能的假設,認為是某種懼怕使他不得不離開美國的。至於他怕的到底是什麼,我們隻能憑他和他的幾個繼承人所接到的那幾次可怕的信件來推斷。你是否注意到了那幾封信的郵戳?”

“第一封是從印度的彭得治利寄出的,第二封是敦提,第三封是倫敦。”

“具體地說是倫敦東區,根據這點你有什麼推斷?”

“這些地方都是海港。寫信的人一定在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