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我這個大笨蛋！”
灰色的雲遮住了皎潔的月亮，夜還是一樣黑，它不會因為我的絕望而變得光亮起來，我不相信奇跡，這個世界，沒有奇跡。
回到公寓的時候，天已經微微亮了。我沒有注意時間，渾渾噩噩不知道走了多久。
打開門，屋裏的燈還亮著，剛進門就看見黎曉倩坐在角落裏，蜷縮著身子，眼睛無神，呆呆地不知道在看什麼。
我什麼也沒說，徑直走到我房間門口，曉倩叫住了我。
“我在等你。”低沉而沙啞的聲音，聽不出是一個如此迷人的女人的聲音。
我還是沒有說話，也沒有走進房間，就這樣尷尬地站在那裏，任由這凝重的氣氛將我包圍。
“我想和你聊聊。”曉倩抬起頭看著我，我猶豫了一下，走到她身邊，坐了下來，我能感覺到，我的後背是僵硬的，像一塊石碑。
“說吧！”我的語氣很冷，我故意的。
曉倩沉默了一下，撥了撥額前細碎的劉海，抿了抿她那粉嫩的嘴唇，才開口：“我和銘熙是在三年前就開始的了，但是我是從初中就開始喜歡他了。“
“比我早嗎？”我的眼睛低垂著，輕聲地說。
曉倩點點頭，又繼續說：“我真的很喜歡他，可是他喜歡的是你，就三年前的一個晚上，你們兩個吵架了，他一個人到酒吧裏喝酒，我剛好在酒吧外麵看到他，他的樣子很消極，於是我跟著他進去。那一晚他喝了好多酒，不管我怎麼勸，他還是一瓶又一瓶酒的灌自己，醉了以後他迷迷糊糊地說他很愛你，很愛很愛，後來醉到不省人事了就把我當成了你。他吻了我，我抗拒不了，我明知道他是你的。但是我……我還是不能推開他，後來，後來我還和他發生了關係。我真的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的。銘熙本來想和你說清楚的，可是他和我都不想傷害你，才一直拖到現在的。而我真的很舍不得他，我真的很愛他，所以才一直瞞著你在他的身邊，但是這樣我就足夠了。你不要怪銘熙，是我一直纏著他的，我……”曉倩開始抽泣，她抱著枕頭，把頭埋進枕頭裏，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讓人心生憐憫。
我拍了拍曉倩的肩膀，什麼也沒說，回到了房間。
關上門後，我仿佛處於另一個世界，周圍的人都不是我所熟悉的，都是陌生人，可麵孔卻如此熟悉，為什麼？
我靠在門上，抬起頭的時候看見平次坐在床沿上，望著我，一種不知如何形容的眼神。
“我都聽到了。”很平靜的語氣，一如鏡麵般的湖麵。
我咬緊著嘴唇，企圖緩解心中的傷痛。可是，不是隻是痛上加痛嗎？
我順著門蹲下，無力地癱坐在地上，眼淚又不爭氣的流下。這幾天的眼淚，比我前半輩子流的還要多。
平次走過來，用他強壯的手臂攬著我，熟悉的味道，卻再一次激起心裏的委屈感，想要一並發泄出來。
我也摟緊平次，企圖把我所有的委屈統統告訴他。我在他的懷裏放聲大哭，像個被欺負了的小孩。
“哭吧，當妳傷心的時候、需要我的時候，我永遠都會在你身邊的。”平次真的好像我的哥哥，一樣溫柔的語氣，一樣溫暖的臂彎，一樣親切的味道。我可以在他的懷抱裏撒嬌、哭泣……
“為什麼是曉倩？為什麼？嗚嗚嗚……”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身旁睡的還是平次，我一直在枕著他的手臂睡，他的衣袖濕了一大塊，我已經不記得我哭了多久了。睜開眼睛的時候很痛，喉嚨也很疼。
平次大概也沒有睡好，還是一臉熟睡的樣子。
我用力撐起身子，揉了揉眼睛，濕濕的。手機在桌子上震動著，是柏逸的號碼。
我拿著手機走到客廳，沒有人，摁下接聽鍵。
“喂？”
“小槿嗎？怎麼都還不來上班？不舒服嗎？”
“沒有，隻是有點事，忘了請假。”
“恩，沒事就好，我幫你請了半天的假了，你下午來嗎？”
“呃……下午我來。”
“恩，好，再見。”
“再見。”
掛掉了電話，周圍一片寂靜。
站了一會兒，“哢嚓”一聲，門打開了，林珣走了進來，手上大包小包的，好像是衣服什麼的。
“喲！夏槿，你怎麼還在這裏啊？你今天不用上班嗎？”林珣把袋子放到地上，脫掉鞋子，拿起地上的袋子走到一邊翻著袋子裏的東西。
我坐在沙發上，用遙控器打開了電視，然後不緊不慢地應她：“我睡過頭了。”
林珣把她的東西收拾好以後，坐到我旁邊，我不斷轉台，中午也沒什麼好看的，或者說我沒心情看。林珣看不過眼，搶過我手上的遙控器，對我說：“嘖嘖……你煩不煩啊？我眼都快花掉了啊！”林珣靠在我的肩膀上，然後把電視關掉，然後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來的一塊麵膜，鋪在自己的臉上，嘟起嘴說：“對了，剛才我上來的時候，看到熙熙在樓下哦！我叫他他又說不上來，他心情好像不怎麼好，他是在等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