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聽芝芝說,我根本沒有女朋友。”
“我真的不想再跳了,對不起!失陪。”翠湖說著,轉身便走。
“丁小姐,丁小姐……”王文彬追出去。
芝芝格格笑個不住,天龍問她;“你為什麼要作弄文彬?他根本不喜歡依芙。”
“可是依芙喜歡他呀!”芝芝抿一抿嘴:“沒眼光,依芙要比那姓丁的好10倍。”
“不會吧!起碼丁小姐不刁蠻,而且,她也很漂亮。”
“什麼?”芝芝瞪大了夢一般的眼睛:“我和姓丁的比,到底誰漂亮?”
“那怎能比?你和她差遠了。”天龍兩手圍住她的腰。“沒有人比你更美麗,你在我的眼中,是傾國傾城的絕代佳人。”
“那還差不多。”她媚眼兒一瞟。
“你這小醋瓶子……”
王文彬一直追出去,在花園,他情急地拉住翠湖的手臂。
翠湖沒有責怪他,隻是盯住他的手。
“對不起!”他慌忙放開了。
翠湖坐在一張石凳上,她默言無語。
王文彬結結巴巴地解釋:“丁小姐,你聽我說,依芙根本不是我女友,我和她不過看過一場電影,跳過一次舞,都是大夥兒一起去的。”
“你用不著向我解釋,因為。沒有這個必要。”翠湖說:“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跟任何人交朋友。我清楚自己,我不是一個好伴兒。”
“我認為你是個很好的女孩子。”
“那是因為你還沒有真正了解我。”翠湖站起來,隻不過踏了一步。
文彬說:“你不跳舞我陪你在花園散步。”
“對不起!我要回家了!”
“我送你回去!”
“謝謝!我自己有車。”翠湖向他點一下頭,回屋子去了!
文彬瞧著她的背影,寒意直透他的心房。
“天鳳,我要走了。我想換回我的衣服。”
“多玩一會兒麻!你看!人人都玩得很開心。”天鳳死拉著她不放。
“太夜了!這兒離我家有一大段路。”
“叫王文彬送你回去呀!”
“別提那位王先生,他有女朋友的。”
“我從來沒聽過王文彬有女朋友。”
“叫依芙。史小姐說的。”
“史芝芝?這卑鄙的女人。依芙是她的表妹,兩個都不是好人。哼!王文彬才不會要她。”
“算了!我根本無意結交男朋友。”
趙天龍的舞會,給翠湖帶來了一分友誼。也結束了一個曇花一現的美夢。
從此,翠湖和天鳳做了一對要好的朋友。某天,佐治、天鳳和翠湖在香港酒店喝下午茶。
剛要結帳,突然一個青年走過來。
“佐治,”他熱情地叫著:“真的是你?”
“羅拔?”佐治跳起來,和他握手:“什麼時候回來的?”
“快一年了!兩位小姐,我能坐下來嗎?”
“我的女朋友趙天鳳小姐。’佐治替羅拔拉了一把椅子,道:“羅拔是我中學時候的同學,後來他去了加拿大。”
“如果我能考進香港大學,我就不會去加拿大。”羅拔看了翠湖一眼:“這位小姐……”
“該死!怎麼忘了?她是丁翠湖小姐,天鳳的同學。”
天鳳盯了佐治一眼,佐治吐一下舌頭。
羅拔坐在翠湖的旁邊。他主動跟她聊起來。
翠湖有問必答,非常合作。可是從語調中,羅拔感覺到她的冷淡。
“喂!羅拔,告訴我們關於加拿大的一切。”有朋自遠方來,佐治不亦樂乎。
“加拿大?房子大,空氣好,生活枯燥,飲食無味。”
“那麼慘?”
“隻要有錢,香港是全世界最好的地方。”
“你什麼時候回去?”
“不回去了!老頭子有病,我迫得拋下學業跑回來管理生意。”
“你回來了一年,竟然不來找我,還算是好朋友呢?”
“由飛機場跑出來,就立刻接管生意,忙都忙死了,還有時間找朋友?最近一個月才算適應下來。”羅拔看看翠湖:“今晚我請吃飯,各位肯賞麵嗎?”
“我舉手讚成。”
“尊敬不如從命。”天鳳對翠湖說;“你一定要去呀!你不去,羅拔會失望的。對嗎?”
“是的!”羅拔厚著麵皮垂下了頭。
“可是,我……”
“別管她!”天鳳搶著說;“準8時,我們去接她。”
“天風,你怎可以……”
“翠湖,你是年青人,不是老太婆,怎可以一天到晚躲在家裏?”
說良心話,翠湖並不想和羅拔去吃飯,不過,既然留在家裏胡思亂想,一個人又閑得發慌,倒不如出去走走。
她打開衣櫃把一件粉紅色的長裙拿出來,忽然,她記起芝芝說過,粉紅色最俗,於是,她立刻把長裙放回去,改換了一件天藍色的。
她換好衣服,拿了手袋,到畫室看父親。
他正在畫日落。太陽把大海照成金色,海上有一艘孤帆。
“打扮得那麼漂亮,準備出去?”
“和天風去吃晚飯,對不起,爸爸,今晚我不能陪你,”翠湖有點歉疚:“媽媽有應酬,本來我應該留下來。”
“我不能永遠把你留在我的身邊,你是女兒,終有一天要嫁出去。”丁雅圖繼續畫他的畫:“有男朋友了吧?”
“沒有!”翠湖玩弄著手袋的鏈子:“交男朋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當然,一定要小心謹慎!不要選有錢的,但是一定要能幹。起碼能賺錢養活一家幾口。”丁雅圖輕歎一口氣:“可不能象我……”
一行四眾,他們先去香港仔吃海鮮,然後會金天使夜總會跳舞。
天鳳一聽見音樂,就拉了佐治出去跳舞,留下翠湖和羅拔兩個人。
這時,羅拔關懷地問:“丁小姐!你好象有很重的心事。”
“我沒有心事。隻是不大喜歡說話。”翠湖淺淺一笑:“我不善詞令,怕說錯話開罪別人,你跟我在一起一定會很悶。”
“我喜歡文靜的女孩子。”羅拔問;“跳個舞,好嗎?”
“我跳得不好!”
“沒關係的,玩玩罷了,又不是參加比賽。”羅拔替她拉開椅子,翠湖剛站起稅突然被兩個人完全吸引了她的視線。
穿銀灰色西裝的美少年,是她刻骨銘心的趙天龍,挽著他手臂的,穿銀白色長旗袍,頭發盤在頭上,高貴豔麗的女郎,就是史芝芝。翠湖呆呆地站在座位前。
羅拔本已走出舞池,回頭一看,翠湖並沒跟上來,他立刻回到桌子。看看翠湖失魂落魄,滿臉哀愁樣子,不禁驚詫:“丁小姐,怎麼了?”
“我……”翠湖看見天龍和芝芝已找到桌子:“我……”
“丁小姐,你麵色不好,是不是不舒服?”
“我?”翠湖看了羅拔一眼。她似乎清醒了。“對不起!我不舒服。我想休息一會兒。”
“身體不舒服就不要跳舞。坐下來,聽聽音樂,11點鍾有‘科騷’”
翠湖看見天龍和芝芝正喝金黃色的香擯。
羅拔跟她說話,她一句也沒有聽進耳裏。她一直全心全意地在看天龍。
天龍的手臂搭在芝芝的腰上,兩個人一會笑,一會耳語,一會兒天龍又在吻她。
看見自己心愛的人和另一個女人親熱,她心痛得幾乎暈了過去。
天鳳和佐治回來。天鳳一坐下來就問:“翠湖,你知道誰來了?”
“我——不知道。”
“咦!翠湖,你的嘴唇為什麼發紫?”
“我……”
“丁小姐有點不舒服。”羅拔代她說。
“那兒不舒服?剛才還是好好的。”
“冷氣太冷。”翠湖發覺自己最近常撒謊。
“喝杯酒。”羅拔把酒杯放在翠湖的手裏:“喝點酒,身體會暖和些。”
“謝謝!”
“翠湖,哥哥和芝芝都來了,就在我們後麵第3張桌上。”
“那真巧!”
“嘿!你現在應該明白,為什麼哥哥回來幾個月我才見過他幾次。他每天一下了班,立刻就去陪芝芝。”
“我們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佐治說。
“打什麼招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歡芝芝,如果剛才我在香港仔碰見她,我連晚餐也用不著吃了。”
“他們始終會看見我們。”
“看見就看見,我們又沒犯法?”天鳳拍他一下:“把臉回過來,不要看!”
佐治說得對,史芝芝已經發現了他們,她已和天龍手拉手的走過來。
“嗨!真巧,我們碰上了!”史芝芝笑著打招呼:“我喜歡熱鬧,大家一起玩好嗎?”
沒人公開說不喜歡她,她拉著天龍坐下來。佐治為他們一一介紹。
羅拔注視芝芝超過一分鍾,假如翠湖是他的女朋友,翠湖會妒忌。可是她根本不在乎,假如能交換舞伴,她更求之不得。
人,有時候會做錯事,雖然,她明知道天龍不會愛她,但是她仍然單戀他,希望有朝一日,會有奇跡出現。
“翠湖!”芝芝似乎很關心她:“你麵色不大好,嘴唇發紫,為什麼?”
“我……”
“噢!我明白了,你又穿錯衣服,這種顏色不適合你。”
“是不是太俗氣?”天鳳插上一句。
“不,天藍色很高雅,我就有很多天藍色的衣服,我每次穿天藍色,天龍都大為讚賞。”
“那還有什麼可批評的呢?”
“膚色。顏色對膚色有很大的影響,丁小姐的膚色不適宜穿天藍。”
“怎樣的膚色才適合?”
“當然是雪白幼嫩的皮膚。”
“你是說,翠湖的皮膚不夠白?”
“我並沒有這樣說過。”
“芝芝向來隻會針對事,不會針對人。”天龍一開口就偏幫芝芝。
“但她正在批評翠湖的皮膚,我認為翠湖的膚色已經很不錯。”天鳳忿忿不平:“看樣子,全世界的女人隻有史芝芝小姐才配穿天藍。”
“天鳳,你真會說笑。”
“我這個人沒有什麼幽默感,但還不至於笑裏藏刀。”天鳳站起來:“佐治,我們跳舞!”
天鳳和佐治出去了,芝芝問:“翠湖,為什麼不和你的男朋友去跳舞?”
“他……”翠湖很想表明羅拔並不是她的男朋友,但是,她終於沒有說下去。
羅拔有點飄飄然,連忙請翠湖跳舞,翠湖看了看芝芝,帶著滿肚委屈走出舞池。
史芝芝批評她的衣服,她不介意,但芝芝在天龍的麵前說羅拔是她的男朋友,她可受不了。
她不想再回到桌子去,因此,拉著羅拔跳了一個舞又一個舞,羅拔心裏感到奇怪,剛才翠湖不肯跳舞,說身體不舒服,為什麼突然又是不停步地舞個不休?
羅拔覺得這女孩子很特殊,有神秘感,羅拔喜歡這一類型的女孩子。
史芝芝一邊看著翠湖跳舞一邊說:“想不到她外表老老實實,竟然還會玩愛情把戲?”
“你說誰?”天龍喝了一口香檳問。
“當然是姓丁的女孩子。上一次她迷住文彬,這一次她又換了羅拔。”
“她很文雅,不象是個濫交的女孩子。”
“她那麼純情,為什麼天天換男朋友?”
“可能是那些男孩子追求她。”
“她平凡得要死,又不夠漂亮,那一個傻瓜會追求她?”芝芝不屑地說。
“文彬向我打聽她家裏的電話號碼。文彬表示對她很有興趣。”
“你有沒有告訴文彬?”
“當然沒有!根本,我不知道有關翠湖的事,而且,依芙喜歡文彬,依芙又是你的表妹。我怎能幫助文彬追求翠湖?”
“總算你夠聰明。”芝芝把她的5隻雪白的小手指插進天龍的手裏:“打令,我們跳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