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雲槿嵐心裏有著說不出的酸意,這是她從來沒有過的感覺,於她而言無比陌生,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
“嵐兒。”許是見她沒有回應,舒弘再次喃喃喚她。
“嗯。”雲槿嵐收回心神,聲音裏帶著羞澀和歡喜。
舒弘不再說話,隻將她的手掌放到自己的胸口,用力的按著,感覺到那有力地跳動。
不知過了多久,雲槿嵐感覺到水溫降低,連忙抽回自己的手,匆匆從水中撈起布巾擰幹,“快些起來吧,水涼了。”
舒弘像個孩子似的,任她從手中扯出來,擦幹背部的水漬,正猜測著背部擦幹淨了,前麵是不是也會由她代勞時,布巾搭在了他的肩上,“你動作快些。”說完人已經飛也似的逃出耳房。
舒弘歡笑地穿戴好衣服出來,見到雲槿嵐背對著他坐在鏡前梳頭發,剛剛打濕的衣服已經換下,聽到腳步聲,連忙起身將他扶到床榻上。
雲槿嵐拿著幹巾替他擦頭發,似是不經意地問道:“你怎麼會中毒的?聽沈先生說,他也不清楚。”隱隱覺得與阿琳有些關係,但又不好明著問。
“我原本想買件東西送你,看到一件事需要去苗鄉證實,正好遇上偷溜到通道縣城的阿琳姑娘,便借著機會跟她一起去了苗鄉,到了那邊遇上有人來馬幫鬧事,雙方打起來,我是無辜受累了。”舒弘沒有說太清楚,但也算是證實了雲槿嵐的想法。
“你與阿琳姑娘從前就認識?”雲槿嵐手上的力道不自覺地重了幾分,扯得舒弘的頭皮發緊。
舒弘暗抽了口氣,嘴角卻不由自主地揚了揚,“嗯,兩年前在馬幫見過幾次。”
認識兩年了啊,怪不得阿琳叫他那麼親切,“她父親是馬幫的頭領?這次就是因為他,苗民才鬧起來的?”
“嗯,馬幫裏大多數是窮苦苗民,為了生計走馬道入川,那一路很難走,懸崖峭壁很多,聽說每次都有人去了回不來,馬幫的頭領對他們很照顧,苗民對他很信服,三公子一直想要說服他支持朝庭派官員過去,直到今年因著土司越來越過分,他才有所鬆口,沒想到還是被土司府的人發現了,尋了機會暗算了他。”舒弘他們的計劃不得不更改,卻也是個機會,如今在苗鄉除了那些貴族,支持土司的人越來越少,隻要朝庭肯派出軍隊過來,一舉拿下土司府,也不是沒有成算。
“那阿琳姑娘真是可憐,她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以後你可要好好對她才是。”
舒弘覺得屋子裏彌漫著一股子酸味,“救命恩人?我可不清楚,中箭之後便昏迷了。”
“這救命之恩,你要如何為報?”
“嵐兒覺得該如何回報才好?”舒弘故意將問題丟回給她。
雲槿嵐暗哼了聲,“不是說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嗎?”
“嵐兒如此說,我便許了就是。”
雲槿嵐氣惱地用力撮了兩下頭發,甩手將幹巾丟到一旁,背著身子不理人,雙肩卻被舒弘用力地握著,緩緩地轉過去麵對著他,非讓她看著他的眼,被他盯得不自在了,雲槿嵐抬起眼狠瞪了他一下,卻聽到他如呢喃般的回答。
“你的救命之恩,我都沒還完,別人的我可顧不上。”
這人還真是,雲槿嵐看著他,瞪著的眼慢慢彎了起來,終是笑出聲來,“那你想怎樣?”
“報恩,不一定非得以身相許的。”說完拉著她擁入懷裏,輕拂著她的背脊。
雲槿嵐原本就疲憊的身子,在他的輕撫下,越發覺得困倦,緩緩閉上眼,靠在他懷裏睡著了。
舒弘在家休養,通道的消息每隔一段時間就送過來,苗民與土司的衝突越來越激烈,土司府已經被圍困達十日之久,有苗家貴族想衝進去救人,但苗民的戰鬥力似乎加強了不少,不但沒有成功,反而還折損了不少兵力。
土司的性子暴燥,受不得如此挑釁,終是忍不住帶人衝出來,一時間苗鄉那邊火光衝天,打殺之聲不斷。
就在此時,五皇子帶著軍隊穿過零陵到達通道,朝庭兵馬殺入土司城,殺死土司,解決了苗鄉之亂,至此,苗鄉順利收歸朝庭管轄。
雲槿嵐整日呆在家裏,自然是不知道這些,但消息還是由如意傳了進來,“小娘子,您不知道,那些日子咱們這邊也挺亂的,不少通道人都逃了過來,說是要打起來了,弄得人心惶惶的,還好姑爺回來了,不然您該有多擔心呢。”
“是啊,誰不想平平靜靜地過日子,可有時卻由不得自己。”坐在外間樹下的雲槿嵐說著朝屋裏看了看,楊宣翊又來了,兩個人不知在裏麵商量什麼,讓她忍不住地擔心。
如意並不知道這些,跟著唏噓了會,便說起了自家的事情,她出嫁後日子過得舒服,雖然她從前沒有幹過農活,但姨奶奶並不嫌棄,總是手把手地教她,紡線織布,種菜養雞,都已經似模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