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槿嵐隻呆滯了一陣,那林家女兒已經起身到了她身邊,盈盈拜下,“曇華見過嵐姐姐。”
林曇華?這名字,在她的記憶裏隻是隱約聽雲老夫人提過一次,“是舅公家的妹妹吧,姐姐曾聽祖母提過,說是個才貌雙全的姑娘,今日一見,還真真是對上了。”不管魏王妃與林家有什麼約定,既然是親戚相見,她總歸是要熱絡一些,說著從手上褪下一隻暖玉鐲當禮物送給她。
林曇華也不推辭,歡喜地接了戴在纖纖的手腕上,坐回王妃身邊,舉著手腕將鐲子伸到她麵前。
王妃誇了誇這鐲子的成色,說與林曇華很是相稱,林曇華喜滋滋地轉動著鐲子,滿意地笑了,她與雲槿嵐隻是祖輩的親戚,但人家這禮可一點都不含糊,不知與王妃對她的喜愛有沒有關係。
雲槿嵐連忙起身接過春碧遞來的盒子,雙手舉著送到王妃麵前,“這是夫君在苗鄉偶然得來,小小心意,還請王妃笑納。”
不等邊上的丫頭婆子上前,林曇華伸手將盒子接了過去,放在王妃手中,雙眼直盯盯地看著,期盼地催了聲,“王妃快些瞧瞧,嵐姐姐送了什麼稀罕東西給您?”
魏王妃睨了她一眼,“瞧你這猴性子,虧得是你姐姐,若是別人,還當我這老婆子眼淺小輩的東西。”話是這麼說,可裏邊硬是沒一分的惱意,回頭還和藹地朝著雲槿嵐說了句,“從前跟你祖母到是有些交情在,當你是小輩也是可以的。”
雲槿嵐恭敬地謝過,一旁的劉四娘心中一緊,嫁入王府幾年,雖說不得王妃喜愛,但總歸是了解她的脾氣,家中人客常來常往,卻鮮少說出這樣的話,多半是親熱裏透著疏遠,怎地對這位姐妹倆就不同了?
魏王妃回頭看著嘟著嘴的林曇華,樂嗬嗬地笑了,“好了,打開看吧。”
林曇華打開木盒拿出一隻玉瓶,左右看了看,也沒覺得什麼特別,不由地朝著雲槿嵐看了眼,心中暗道,這表姐家境怕是一般,尋不到了什麼精貴物件,眼珠兒轉轉,“挺精巧的,王妃您瞧瞧。”
劉四娘暗自嗤笑一聲,微微抬起下頜,眼裏有不易讓人察覺的輕視。
魏王妃看了眼玉瓶,原本是想讓林曇華放入盒中,卻總覺得小玉瓶有些眼熟,不自覺伸手拿了過去,拔下瓶上的塞子,將瓶口湊到鼻尖下,聞過之後,嘴角微微翹起,“嵐丫頭有心了。”說著將瓶子蓋好,交給了身邊的下人,忍不住又叮囑一聲,小心收好。
劉四娘詫異不解,林曇華卻是藏不住話,“王妃,嵐姐姐送的是什麼好東西啊?”
“想知道啊,偏不告訴你。”魏王妃年過六十,卻突然起了玩鬧之心,得意地輕哼了聲。
林曇華嘟囔著嘴,回頭又看向雲槿嵐,“嵐姐姐送了什麼好東西,讓王妃這般小心?”
雲槿嵐順著王妃的意思回了句,“不過是些鄉下的土玩意兒。”
劉四娘心裏卻不是這麼想,王府裏什麼好東西沒有?需要讓王妃一再叮囑下人要收藏好,定不會是雲槿嵐說的土玩意兒。“祖母您到是給咱們說道說道,這王少夫人送了什麼好禮?”
魏王妃突就沉了臉,那東西最是難得,她可是專門留給自家老頭的,可不能讓人隨意就哄了去,忍不住敲打起劉四娘,“平日裏總見你把規矩掛在嘴上,今兒怎麼就突然沒了?不管是什麼好東西,都是嵐丫頭的一份心意,這客人還在呢,也不怕人笑話。”
被她這麼一說,劉四娘臉麵上騰地泛起紅雲,端起茶水,掩飾著難堪。
林曇華素來精靈,眼珠兒在婆媳臉上轉了半天,突然轉向了雲槿嵐,“嵐姐姐,聽我小嬸子說,那零陵是個好地方,風景極是不錯,也不知有沒有機會去瞧瞧。”
“曇華妹妹若是想去玩玩,自然是歡迎的。不止是姐姐,家裏那些姐妹們定是歡喜得緊,你蓉姐姐和曦姐姐喜事將近,你若得了閑,可與舅舅們一起過去湊個熱鬧的。”
“是你家二丫頭和三丫頭?聽人說都是知情達理的好孩子,都訂下親事了?是哪家的小子?”魏王妃心喜兩姐妹的機靈,順著她們的話將事情撇開。
“我家二妹妹許了山東府知事大人家的公子,三妹妹與安平候家的七公子結了親。”
魏王妃很是讚許的點點頭,“山東府知事家的孩子,我是聽過的,文才極好,風評不錯,也算是門當戶對,安平候家的七小子性子沉穩,絲毫沒有沾上他祖父的野性子,雖不是嫡長子,但平素裏很是刻苦,你家這門親挑得不錯。”
“二妹妹的親事是餘家老夫人親挑的,三妹妹是曇華妹妹的祖母幫著相看的,自然是不會差的。”
“餘家的和林家的都是上了歲數的老姐妹,眼光當然極好,所以說這家裏有位老人坐鎮,那可是孩子們的福氣。”說著眼神瞟向了劉四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