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合兩流文化,彙一脈血統(1 / 3)

——“兩希文明”希伯來,是一種神傳的文學,而古希臘卻是一種神話的文學,

兩流彙合就形成了西方文學這條滔滔無邊的“大河”。

一提到希臘文學,就不得不提到《荷馬史詩》。《荷馬史詩》是古希臘文學的奠基之作,也無疑是整個希臘古典文學乃至西方古典文學史上偉大的巨著。

整個基督教文化的源頭都是希伯來文明,而希伯來文明最核心的東西就是他們的猶太教,以及他們猶太教的《新舊約全書》。

《新舊約全書》如同一條生命的根,紮進了西方人的骨子裏。中世紀以前的西方文學藝術都是以基督教文化為題材的,表現的也無非是人對上帝的敬畏和皈依。中世紀以後,隨著文藝複興的發展,文學在人文主義、啟蒙主義的旗幟下得到了充分的發展,但無論是任何一個人,都無法拔斷流動著基督文化的血管,無法切掉靈魂中神性的生命之根。

人類是一條人性的光河,從源頭流向永久,而西方是一條合流的河,我們從渡口溯回到源頭。西方的文學是由古希臘和希伯來文明播下種子而長成的蒼天大樹。從創世紀人們對人類源頭的思索到希臘悲喜劇對莎士比亞的影響;從希臘羅馬學者對人生宇宙的探求到伽利略、布魯諾科學的發展;從耶穌基督的複活到聖誕節的形成,無不留下了古希臘和希伯來文明中不可磨滅的烙印。

希臘的神話和傳說對西方文化的發展起到了巨大的推動作用,而且希臘神話始終閃耀著無窮的文化魅力。希臘神話為西方文化提供了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素材和靈感,是西方文學永不枯竭的源泉。

西方文學的這種“兩希”傳統,是西方人文主義和藝術精神的核心。無論是從西方的人文主義、古典主義、啟蒙主義,還是從流派更迭和思潮發展上都無不蘊涵和貫穿了深厚而深沉的“人文”精神。

在“兩希”文明中,把神作為核心還是把人作為核心,重視人還是重視神的價值觀念是直接區別希伯來文明和古希臘文明的鮮明標誌。古希臘人淡化了神,使神走下天界,與人共舞,親切可感。古希臘的神下滑到人的原欲中,與人同形同性;希伯來則把人提升到神的高超境界,與神無限的靠近和皈依。“兩希”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文明,它們之間既對抗衝突又融合互補。

古希臘的神話,神的意誌就是人的意誌,神的欲望就是人的欲望,神就是人自己,人就是會死去而沒有法力的神。宙斯荒淫好色,經常偷下凡間勾引美少女;愛與美神阿芙洛狄忒與其他神縱情恣欲,放蕩不羈。神都和人一樣沒有多大的區別。人就更是從自己的角度出發,時時追求個人的欲望享受和與自然、命運抗爭的英雄豪情。如俄狄浦斯王就是自己抗爭不息,始終想擺脫自己的命運桎梏,但無論如何抗爭依然是困獸猶鬥,無濟於事。從這一點看,古希臘的人本主義無論是怎麼彰顯人的價值,都籠罩了一層悲劇的色彩。而希伯來即使承認人的原罪,但他們提升人的思想,認為人具有神性,隻要真誠地服從上帝、信奉上帝就可以得到贖救。在中世紀,基督教走向極端,西方嚴重地受到基督教的禁錮和壓迫,人人變得異化,基督教成了束縛和製約人性的鏈條和枷鎖。人們壓製的欲火如火山一樣地噴發開來,盲目地尋求欲望,瘋狂地放縱自己。可見,人發展到極端,依然是生命的困惑,人生的無奈,這時,可以接受希伯來上帝的寬恕和博愛。而神發展到極端,卻是人欲的泛濫,隻能彰顯人性的狂妄和肆虐,逐漸重返古希臘人的野性和不羈。

但是,希臘的人本主義傾向也醞釀了古希臘的理性、哲學、史學,使古希臘產生了偉名卓著的大思想家、哲學家和史學家。如提倡“認識自我”的蘇格拉底;論言“人是萬物尺度”的普羅泰戈拉;提出“理念論”的柏拉圖;著作《詩學》的亞裏士多德等。

這都是人性的張揚,也是人的主觀能動性在自己能力所及的範圍內深遠的探索和認識。文學的這種人性內涵,讓人依戀人生、熱愛生命。而希伯來神話中的英雄們都追隨上帝,以上帝的力量來彰顯神性的偉大,卻不是對人性精神的謳歌。以神性壓製人性,敬仰神的崇高和神通廣大,使人性缺少了生命的亮麗與靈光。人性變得蒼白無力,藝術少了些許的震撼和驚歎。如《聖經》中講述摩西帶領西伯來人曆盡千難萬險,重重障礙,逃出埃及、跨越紅海,重返故土。這不失為一個英雄的壯舉,然而,最終摩西的智慧和毅力還是對上帝的皈依,是上帝神性的作用,即使其中也包涵了許多人性智慧的閃光點。但是,需要指出的是,他的智慧和力量直接來自於上帝的啟發和指導,是上帝神性的下降和幫助。而阿喀琉斯的英雄壯舉卻是憑借個人的英勇和頑強的鬥誌完成的。

其實,如果我們從人文角度去挖掘,基督教寬恕、博愛、仁愛和忍讓的教義也具有人文的特點。於是,古希臘文化和希伯來——基督教文化便自然而然地走向了契合。

古希臘文學惟仁德才能永遠屹立不搖。(荷馬)

(一)神人共舞的時代

古希臘文學是神話的文學,這源於古希臘健全的神話體係。希臘的神都是人格化了的神。每一位神都有善惡觀念,有強烈的情欲,有巧妙的計謀,而且神與神之間也有血緣關係。雅典娜和阿波羅都是宙斯的兒女,雅典娜從宙斯的額角中生出來。希臘的神與人是同形同性,但人有生有死,所以一個人無論多麼偉大,多麼有能力,總逃脫不了死的那一天,都有一個宿命論色彩的“命運觀”;神,永生不死,而且法力強大,本領超絕。他們主宰著人間的生死禍福、滄桑造化。

由此可知,神與人結合的後代就更是我們所無法想象的啦,神人的後代都具有超凡的智慧和驚人的力量,他們都能夠幹出一番出色的事業,他們的人生旅程更輝煌!如阿喀琉斯被母親波塞冬在冥河中倒身浸潤後,就刀槍不入,威力無比,而隻有一點腳踵沒有浸入河水,結果被特洛伊的王子帕裏斯用箭刺中腳踵而死。但,最終阿喀琉斯在特洛伊戰爭中殺死特洛伊主將赫克托耳,為阿伽門農贏得了戰爭的勝利,攻陷了特洛伊城。

神人的後代就是英雄,希臘先民對英雄充滿了崇拜和向往。每一個英雄的背後都有一個驚心動魄的傳說故事。如俄狄浦斯傳說、赫拉克勒斯傳說、奧德修斯傳說等。

在古希臘神話中,如雷電神宙斯、太陽神阿波羅、女神雅典娜、愛神阿芙洛狄忒等,每一位神都和人一樣有七情六欲,喜歡放縱自己,享受愛欲。

宙斯就是靠著自己獨斷的權利和神聖的威嚴,經常偷偷跑到人間拈花惹草,風流多情,荒淫好色,誘惑神女或者人間美麗的女子。宙斯變幻成一隻羽毛淩亂的子規,在趁赫拉同情它,把它抱到懷裏的時候,就迅速變回真身強奸了赫拉,在赫拉惱羞無奈之下最終嫁給了宙斯;他興起一片烏雲,在一條明淨的小河邊,把自己的情人伊娥變成一頭小母牛,與情人約會;他還把自己變成一頭溫馴、可愛的母牛,騙取歐羅巴的少女柔情;宙斯變成阿爾特米斯的摸樣接近卡利斯特,與卡利斯特纏綿,致使她懷有身孕,被逐出師門。

希臘神話中有一個故事,特別有意思。這個故事就是潘多拉盒子的故事,潘多拉是一位美麗的公主,她貌若天仙,美如天使。奧林匹斯山的眾神都嫉妒她的美貌。於是,眾神就想了一個辦法暗害她:他們送給潘多拉一個盒子,說盒子裏麵充滿了許多神秘,不讓她打開。可是,最終潘多拉還是禁不住自己強烈的好奇心,打開了盒子。出乎意料的是,盒子裏麵裝的是疾病、瘟疫、地震、海嘯、洪水等無窮的災難。所有的災難都降到了人間,人們遭受著無盡的折磨與苦難。從此以後,人們再也沒有安樂的日子,盒子給人類帶來了毀滅性的打擊。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在一位大神的幫助下,這些災難減少了許多,給人間帶來一絲希望,使人們還能夠充滿信心的活下去。

(二)曲折離奇的愛情神話

阿波羅的愛情故事曲折離奇,生動有趣,讓人感到淒美惋惜。有一天,阿波羅看到小愛神丘比特正拿著弓箭耍玩。他大聲地對丘比特說:“弓箭是殺傷力很強的武器,你一個小孩子不能隨便玩耍。”在阿波羅的大聲嗬斥下,小愛神顯得有點氣憤,他就趁阿波羅不注意,用愛情之箭偷偷地射了阿波羅一下,而討厭愛情的那隻箭射中了達芙妮。於是,奧波羅就不可救藥地愛上了達芙妮。他對達芙妮窮追不舍,並深情地表達自己的愛意,而達芙妮卻置若罔聞,心生厭惡。可是,阿波羅依然愛心不死,用豎琴彈奏出最美妙動人的曲子,招來了許多聽眾。達芙妮雖然躲在了深山老林,卻也被阿波羅優美的曲子所感動,移步前往。阿波羅趁機一把抱住達芙妮,再也不想讓她逃跑。這時,丘比特的神箭又在她的內心起了強大的作用,她費盡心機掙脫了阿波羅的懷抱,奪步而逃。阿波羅在後麵苦苦追趕,並且大聲呼喚:“我又不是你的仇人,也不是凶猛的烈獅,更不是不懂情理的愚漢,你為什麼要躲著我呢?”盡管阿波羅在後麵不停的追趕、不停的呼喚,達芙妮仍然置之不理,繼續向前飛奔。

但是,達芙妮是一個凡人,她怎麼會跑得過法力無比的太陽神呢!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河伯聽到達芙妮的求救聲,就立刻把她變成了一顆婷婷玉立的月桂樹。雖然達芙妮被變成了月桂樹,依然不能掩飾她的溫柔與嬌美。

阿波羅看到了懊悔萬分,就傷心地抱住了月桂樹,暢敘情懷。阿波羅輕輕地撫摸著達芙妮的手臂變成的枝葉,凝視著,凝視著,癡情的說:“你雖然沒能成為我的妻子,但是我會永遠的愛著你。你永遠都是我心愛的人。我要用你的枝葉做我的桂冠,用你的木材做我的豎琴,並用你的花裝飾我的弓。同時我要賜你永遠的年輕,不會衰老。”

在愛情故事中,希臘神話的愛情故事可謂數不勝數。但是,小愛神丘比特的愛情故事更讓人感到美麗與欣喜!

丘比特是美神與愛神阿芙洛狄忒的小兒子。丘比特小的時候,淘氣頑皮、身上長著一對翅膀,他的箭射到哪一對青年男女身上,哪一對青年男女就愛得死去活來,生死相許。

相傳有一位國王和王後生了三個美麗的女兒,最小的女兒長得特別美麗。維納斯嫉妒長得漂亮的女孩,就讓她的小兒子丘比特去懲罰這個小女兒。然而,丘比特對這個小女兒一見鍾情。他把她安排在神殿裏,他們經常在裏麵求歡偷情。可是,有一天,她兩個惡毒的姐姐誘騙她點上燈去偷窺丘比特的容貌,致使丘比特憤怒地離她而去。神殿頓時化為烏有,隻有她自己一個人躺在一個荒野上。

阿芙洛狄忒為了懲罰她小兒子的妻子,就讓她把一隻空盒子交給冥後。在行走的途中,她曆盡了磨難最終完成任務,取回盒子。然而,在她返回的途中,始終都有一個聲音在時時的告訴她“千萬不要打開盒子,千萬不要打開盒子”。但,強烈的好奇心驅使她打開了盒子,裏麵根本就不是什麼美容,而是地獄裏的睡魔。睡魔從盒子裏跳出附在她的身上就把他變成了一具沉睡的死屍。當丘比特發現自己親愛的妻子僵睡在地上時,他便迅速抓住魔鬼重新塞到盒子裏,救了自己的愛妻。

諸如此類的故事還有很多很多,如俄狄浦斯的故事、普羅米修斯偷取人間火種的故事。希臘神話的故事不僅豐富多彩,而且很多故事都很曲折離奇,奇妙無比,給人以豐富的精神享受,讓人沉迷、陶醉。

(三)不可思議的俄狄浦斯傳說

在所有的傳說中,俄狄浦斯的傳說是最讓人不忍猝讀,心情糾結,也是最令人痛心不已的一個。

俄狄浦斯這個名字的意思就是“腫脹的雙腳”。忒拜王得到神諭,將來自己的兒子會“殺父娶母”。於是,他在和伊娥卡斯特結婚後,就一直回避和妻子交媾。可是,突然有一天,他喝醉了就和妻子同床。經過一夜交合,伊娥卡斯特無形中就懷孕了。當她把俄狄浦斯生下來的時候,忒拜王為了避免“殺父娶母”的悲劇發生,就把他的腳踵刺穿,拋到荒山野林中去了。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有個牧羊人可憐這個孩子,就解救了他。後來他被科林斯王收養,長大成人,並被科林斯王定為王位繼承人。漸漸地,他開始懷疑自己的身世,於是便向阿波羅祈求神諭,阿波羅告訴了他“殺父娶母”的悲劇命運。他為了逃脫命運的詛咒,就決然離開了科林斯城,向忒拜城走去。

為了使人們擺脫對斯芬克斯的恐慌,忒拜王不得不去神廟祈求神諭。這時,正好與俄狄浦斯窄路相逢,互不相識。兩個人發生爭鬥,俄狄浦斯就殺死了忒拜王——他的親生父親。

俄狄浦斯進入忒拜城之後,看到斯芬克斯凝視前方,表情肅穆,雄偉壯觀。它是一個帶翼的怪物,長著美女的頭,獅子的身子,總在底比斯城外懸崖上蹲著,對路過的人說出謎語,如果路人回答不上來,它就將其撕成碎片,並吞食幹淨。在很久的時間裏,都沒人能解答它的謎語,它已經吞食了無數的犧牲者。但是,當俄狄浦斯來到它麵前時,它說出了一個自認為是最難的謎語:什麼東西早上是四條腿,到了中午是兩條腿,當太陽落山時又變為三條腿?這個謎語卻一下子被俄狄浦斯猜中了,斯芬克斯既氣惱又羞愧,便怪叫一聲,自己從懸崖上摔下跌死了。

俄狄浦斯拯救了忒拜城,他與國王的妻子伊娥卡斯特——他的生身母親結婚了。這就印證了他“殺父娶母”的命運。俄狄浦斯和他的母親生下了波呂尼克斯和厄特克勒斯兩個女兒,安提戈涅和伊斯墨涅兩個兒子。俄狄浦斯在不知不覺中犯下了滔天的大罪——“殺父娶母”。最終招致了上天降下的深重災難,饑餓和瘟疫遍布全城。神說隻有找到殺害前王的真凶,瘟疫才能停止。俄狄浦斯千辛萬苦,最終查證殺害前王的凶手竟是自己。他的母親知道後,自盡身亡,俄狄浦斯也無顏麵存活於世,自挖雙眼,漂泊四方,死在了女神的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