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藝複興的巨星還有誰?貧窮不會磨滅一個人高貴的品質,
反而是富貴叫人喪失了誌氣。(薄伽丘)
(一)彼特拉克,人文的序曲
彼特拉克是“人文主義之父”,他喊出了“人不認識自己,就不能認識上帝”的豪言壯語。他也有一個像但丁對貝雅特麗奇一樣讓他迷戀終生的女子——勞拉。他為自己心愛的少婦勞拉寫了一部抒情詩集《歌集》。
彼特拉克花費了他一生三分之二的時間來寫他對勞拉的愛情。他寫了3多首十四行詩,用最感人肺腑的濃情、最豐富多彩的筆墨,寫出了他心愛的美人勞拉的魅力,表現了勞拉的身材美、氣質美和心靈美。他大膽的抒情,完全寫自己的感受和願望,抒發對勞拉真摯的愛情和對未來美好幸福的憧憬與向往,他以自己卓越的抒情詩頓時響徹文壇。抒情詩為他贏得了桂冠詩人的稱號,甚至在以後的發展中,他的聲望還超越了但丁。如果從現在來看,彼特拉克的成名無非就是他的抒情詩而已。然而,他開人文主義之先河,並且在那個基督教的桎梏剛剛鬆動之時,的確不可磨滅。
(二)薄伽丘與《十日談》
和彼特拉克同一時代的作家還有佐凡尼·薄伽丘,他和彼特拉克是好友,與彼特拉克一樣也有一位令他興奮的少婦。但是他並不是精神上的依戀。他喜歡那位女子,而又不能和她結合,於是,他也就開始了文學創作。他是一個多產的作家,一生寫了傳奇、史詩、敘事詩、十四行詩、小說、論文等眾多題材的作品。薄伽丘把自己早期寫的許多作品都獻給了他青年時期的戀人菲亞美達。他在教堂的時候邂逅了菲亞美達,並且對她一見鍾情。為了紀念自己對菲亞美達的愛戀,薄伽丘還把他們的相識經曆寫入了他的自傳性作品中,甚至把自己熱戀時的光景也寫了進去。《菲洛格羅》是他的第一部比較成熟的長篇小說,內容是寫一個基督教姑娘對一個異教徒的愛情故事。在故事裏麵他大膽地寫了愛欲的激情與歡樂。
在當時的佛羅倫薩,由於受基督教的壓製,那些男人隻要一有機會就找婦女談戀愛,而且他們發泄情欲的對象大部分都是女仆或奴婢,甚至還會和其他婦女發生關係。
《十日談》是薄伽丘最著名的小說,它的寫作背景是14世紀,1348年一場致命的大瘟疫席卷了整個歐洲,奪去了三分之一人的生命,而薄伽丘也親身經曆了這次大瘟疫。有的人以為清心寡欲就可以逃脫這場瘟疫;有的人就縱情享樂、豪飲狂歌,盡一切可能滿足自己的一切欲望,要不然死後就什麼都沒有了。故事的緣起就是作者“縱談風月”,他寫了7個女人和3個男人躲避瘟疫回到鄉下,每天都要有一個人來講一個故事,這樣每一個人講10個故事,就用了1天,所以,總共講了1個故事。薄伽丘的這些故事中有好多都是赤裸裸的性描寫,如寫修道院的偷情、貴族府第裏的通奸、市民中的“紅杏出牆”,還有性啟蒙、性欺詐、愛的圈套等等。後來,薄伽丘為這樣侮辱僧侶,感到十分懊悔,他就想毀掉自己所有的作品,尤其是《十日談》。在彼特拉克的勸阻下,《十日談》才被好好地保留了下來。
《十日談》雖然寫的都是人欲的發泄,但它卻衝破了基督教的束縛,如實地描述了14世紀意大利社會的各個生活層麵,它使散文成為一種完善的創作工具。同時,他到處去演講但丁的《神曲》,為人們進一步研究《神曲》做出了貢獻。
作者認為,一個教士,一個修女並非不可以有性愛和性行為,但是故意隱瞞自己內心的渴求,把這些欲望埋藏在內心,不允許它們喊叫出來,就是一種極大的虛偽和愚蠢,是自欺欺人,是真正的反人性。一座死火山沒有爆發,並不代表它以後就不會爆發,隻要它是座火山就終歸有爆發的那一天!
《十日談》中有這樣一個故事:理查的妻子寧肯跟著海盜帕加尼奴做夫妻,也不想跟著理查度日如年,因為理查不能滿足自己的性欲。作者在“綠鵝”的小插曲之後,就這樣宣稱“誰要是想阻擋人類的天性,那可得好好拿出點本領來。如果你非要跟它作對,那隻怕不但枉費心機,到頭來還要弄得頭破血流……那些批評我的人可以閉口了;要是它們的身體裏缺少熱血,那麼就讓他們冷冰冰地度過一輩子吧……讓我利用這短暫的人生,追求自己的樂趣吧!”
薄伽丘就像是一個剛剛從宗教的監獄中衝出來的囚徒一樣,當被卸下枷鎖後,他就急急忙忙地衝出了監獄。由於長時間不見天日,不知道哪裏才是真正的出口,就走上了人生行樂、恣情縱欲來發泄欲望的彎彎曲曲的小道。因此可以說,他沒有走上追求愛情、享受人間真愛的人生大道,就拐進了人世欲望的迷途。
這不僅僅是他個人暈頭暈腦,也是長久遭受基督教的毒害所造成的。也不僅僅薄伽丘一人如此,彼特拉克、但丁、喬叟也深受其害。
(三)“覺醒”先驅的“沉迷”
喬叟的敘事長詩《特洛伊羅斯與克瑞西達》就把“情愛律”發展到了極點。特洛伊羅斯對愛情的執著與向往以及愛情心理的折磨都是受覺醒的情欲左右的結果。克瑞西達溫柔嫵媚、漂亮多情而意誌薄弱、見異思遷,她的情欲來了,就去尋求滿足,情欲退了她就還和平常一樣,沒有一點個人原則和堅定立場。
喬叟的代表作《坎特伯雷故事集》更是如此,他對市民的恣情縱欲的描寫,不是作為一個學者審慎地處理,而是自己也放蕩到與其同樣的位置,津津有味地欣賞著來描寫他們肉欲的狂歡,他肯定主人公通過各種手段達到肉欲的滿足。其中的“巴斯婦的故事”、“磨坊主的故事”、“武士的故事”等等都與薄伽丘懷有同樣的創作心態,“縱談風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