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2章 趨勢:新經典俗語(9)(3 / 3)

喬老先生2000年9月就住進了老年公寓,而朱女士是2001年3月才住進來,在此之前,喬老先生已與兩位女士關係很好了。其中一位比喬老先生小了十歲,家庭條件、經濟條件也不錯,喬老先生也對她“有意思”。朱女士住進來後,情勢大變。

原來,喬老先生和朱女士四十年前就認識。當時他們都在糧油供應公司工作,喬老先生是朱女士那個部門的經理。雖然後來因為種種原因,兩人不在一個地方工作了,但兩人對對方都印象良好。喬先生認為當時的朱女士性格好、人誠懇;朱女士認為喬經理關心下屬,處事公道。

1982年喬老先生喪妻後,一直是一個人;1984年,朱女士的丈夫也去世了。從那時起,喬老先生就經常去看望她,兩家來往密切。那時的喬老先生就萌生了兩人結夥過日子的念頭。但是,朱女士總想維持著這種朋友式的友誼。於是,兩人的關係就這麼擱下了。

2001年3月,朱女士也住進老年公寓後發現,她就快失去喬老先生的友誼了,因為這裏跟喬老先生關係好的一位女士每次看到朱女士讓喬老先生幫個什麼忙,就會在一旁冷嘲熱諷的。為此,她又氣又擔心。而此時的喬老先生也開始動搖了,兩位女士各有長處,都對他好,選擇準都會失去另一個,而這之中又沒有中間路線可走。他於是廣泛地聽取民意,結果發現,大家:邵對朱女士的印象好,朋友們都覺得跟隨朱女士過日子會順心些。

2001年6月1日,兩人終結秦晉之好。在此前一天,那位曾與喬老先生要好的女士急急地搬了出去。對此,朱女士頗有些醋意地說:“我看出來了,結婚後的頭兩個月,他都一直還有些動搖,慢慢地才打消了念頭。”喬老先生笑著反對朱女士的定論。

在這個老年公寓中,到目前為止,已有兩對老人結為夫妻,另外還有兩對老人在“發展中”。

說說笑笑間,老人們的日子就這麼滑過去了。

這裏住著一個很特別的老頭,他今年八十八歲,老婆在新加坡,兒子在澳大利亞的墨爾本,女兒在香港。他曾是黃埔軍校十四期的學員,後來進入當時的西南聯合大學(北大,清華等三所高校合並而成)學習金融,再此後前往香港中國銀行任專員。全國解放後,他因為向往光明,毅然辭職回內地。回內地後,他一直在中國銀行和中國人民銀行工作,並長駐國外。

雖然,現在家人都在外麵,但是他說:“我已加入統一戰線,我要跑出去了不好。”

老人看起來物質生活不成問題。他上身穿著一件毛料的格子襯衣,外麵套著一件柔軟的淺灰色毛衣,衣服色澤光鮮,質量上乘。但是,他行動遲緩,感覺有些麻木,家裏門窗緊閉,房中似乎有股異味。

老年公寓裏隨處是行動緩慢的老人,他們有的已經老態龍鍾,有的神態古怪,在靜靜的這個角落裏,不知為什麼,雖然,他們的生活應該是不錯的,但是,我總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寂落。

走出公寓,不遠處有一所小學正在放學,校門前擠滿了接孩子的家長。孩子一個個都長得聰明活潑,臉蛋紅撲撲的,看到家長,背上的各色花背包甩呀甩地跑過來,仰著小臉要這要那。他們的父親或母親愛憐地幫他們拍拍身上的灰塵,擦擦嘴或臉,一個個將他們接走。

站在街頭,我不禁感慨萬千。

年少時,我們都生活在集體中;經過成年至中年的生活重壓後。到老年時,我們又將歸隊。對比孩童們天使般的麵孔,老人的容顏是醜陋的。因此,它也容易讓人忽視了一點:老人和孩童一樣是弱者。可曾記得那曾經將兒時的我們護翼於身後的身影?可記得當節日的爆竹響起時,那一雙捂住我們的幼嫩的耳朵的溫暖的手?可記得那一口一口喂進我們無牙的小嘴中的粘稠的奶糕糊?

(邱慧)

Tip:收藏+分享上海:新十字街頭,是对网站最大的肯定和支持。